吃过晚饭后,沈辞盈牵着孟珘到庭院中走一走,算作消食。
晚风中夹杂着潮湿的腥气,不知何时,天上已经看不见一颗星星,恐怕今夜又要下雨。
孟珘这一整天都过得惴惴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骤然发现沈辞盈并没有真的厌烦了他,而是还像从前一样待他,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就连身上的伤处都不那么疼了。
沈辞盈绕着庭院转了两圈,便捏了捏孟珘的手掌,“累了吗,回去吧?”
孟珘点点头,应了一句:“好。”
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沈辞盈打了个哈欠,支着头倚在床上,她懒懒的挥挥手,催促孟珘快些动作,“洗好了孤给你换一下药。”
孟珘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他拧着衣裳下摆,抓紧又松开,几次欲言又止,看见沈辞盈一脸疲惫之后,才松了口气一般,转身向浴房走去。
沈辞盈眯起眼睛,脑中一遍遍的过着记忆的画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宁北三郡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是地方官员胆大包天,还是沿途上京都有人层层庇护呢?亦或者,朝中有更加神通广大的人做这群蠹虫的保护伞?
前世的时候,沈辞盈不曾参与过太多斗争,她始终游离在朝堂的边缘。也因此,她旁观者清,镐都这一潭浑水她看的更为透彻。
其实许多麻烦与夺嫡联系起来,就都变的清晰了。
只是,宁北三郡到底是哪位的手笔?
她百思不得其解,前世的一切都太晚了,来不及了,等到朝廷派遣钦差去赈灾时,宁北三郡的百姓已经加入起义军了。沈辞盈拧起眉,随手往枕头下一摸,一截细丝线便勾在了她指甲上。
她眨了眨眼,支起身子,捋着那截丝线将藏在枕头下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像是一截碎步头,沈辞盈抖了抖,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大概,应当是一个荷包,用的是上好的料子,上面还绣着红枫,在靠近内侧缝线的位置绣了个字,只是破损的太过于严重,只剩下一堆线头,实在难以分辨。
沈辞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孟珘,但是又觉得不对劲,她好歹也养了孟珘两年,这人的脾气喜好她便是再不上心也能摸清一二。这人最喜欢那一类附庸风雅的东西,什么琴棋书画啊,什么投壶飞花令曲水流觞,凡是读书人的那一套,他都喜欢。
这东西若是孟珘做的,绝对会找个素雅的料子,绣上去几棵修竹,旁边再安上几个水头好的翡翠珠子,绝不会像手中的这个一样,用的都是鲜艳的颜色。
既然不是孟珘所做,那……沈辞盈抬起眼,看了一眼一旁服侍的两个小厮。均是十五六的年纪,模样长的很清秀,眼睛里也充满清澈的天真。
只是,沈辞盈将眼神落在两人交叠在腹前的手,她眯起眼睛,凤眸中划过一抹讶然。
浴房中的水声已经停了,沈辞盈抬起眼睛,就见一人穿着月白的寢衣,行走间露出光滑白皙的大腿,脚步缓缓的走到床榻前。
孟珘行了一礼,“殿下。”
他向下一看,就看到了床榻上摆着的碎布料,脸上那点因为沐浴,被热气蒸腾出的好气色,顷刻间就散的干干净净。
孟珘偷瞄了一眼沈辞盈,正巧沈辞盈也在抬眼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一相撞,孟珘登时便抖了一下,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跪落在地上。
好在沈辞盈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了起来,搂在怀里。
沐浴过后,孟珘身上散发着一种淡雅的白玉兰花香味,若有似无的勾搭着沈辞盈的神经。
沈辞盈实在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手已经沿着寢衣下摆,滑入了孟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