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孟珘手中的瓷碗就跌落在地,发出一身脆响,候在外面的仆人纷纷进屋查看。
沈辞盈不知道怎么会一句话把人惊成这样,还没等她说什么来补救一二,孟珘就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在一旁的空地上“噗通”一跪。
膝盖砸在地上的闷响,听的沈辞盈都觉得疼。
她正疑惑着,就见男人膝行两步,抖着身子伏在她裙边。纤瘦的手臂上还有乌青的勒痕,他双手扯着沈辞盈的裙角,一张漂亮的脸蛋泪水涟涟。
“殿下,饶了我吧……”
沈辞盈不解,随即福至心灵的想起一句话:
“孟氏,认清你自己的位置,在孤玩腻了你之前,安分的待在这里,否则孤便打断你这双腿!”
女人声音冰冷,一手正掐着条白皙的大腿,指尖力气很大,被箍着的地方皮肉已经青紫,只消再用一点力,就能把人骨头捏碎。
男人哭的声音嘶哑,脸上是鲜红的指印,一双杏仁眼中尽是泪水,闻言惊恐的点头。
沈辞盈将脑中的画面与面前的男人对上,她伸手捏住孟珘的下巴,将他的脸颊抬起来。先前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细看才发现他脸上的红痕。
沈辞盈抬起手,孟珘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可最终还是没敢动,只能闭上眼,鸦羽似的长睫一颤一颤的,显然怕极了。
比了一下大小,确认是自己所做不假,沈辞盈轻叹了口气,吩咐仆人们下去。
果然,从前的自己太没耐心了一些。
她松开了男人的下巴,转而将手掌附在他头顶,轻轻搓了两下。
孟珘下意识地一抖,随后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忽然向前一扑,趴伏在沈辞盈腿上哭出了声音。
沈辞盈抬起手,缓慢的揉着男人头顶,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孤记得你说过你外祖家是在……宁州?小珘也许久没有去探望过了吧?”
孟珘一顿,泪眼朦胧的从沈辞盈膝上起来。他长的很符合时下女子对男人的审美,白净,纤细,哭起来眼圈鼻头都红彤彤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沈辞盈算不得什么深情的姑娘,在她身边待过的男子太多了,年少时喜欢文静内敛的世家公子,去了西北后又觉得性感火辣的西域舞伎格外新奇,后来又无比钟爱肌理紧实身高腿长的男人……如今他们都被尽数收藏在公主府的后院,连同她那位“艳名冠京华”的正夫。
饶是她见过那么多不同的美景,可此刻孟珘这一幅可怜脆弱的模样,她也不免为孟珘心软了一瞬。
她轻轻抹去孟珘脸颊上的水痕,捧起这张脸端详着,孟珘额头上还缠着纱布,气色也算不得好,脸上唯一的血色还是头天晚上被人掐出来的,可这人偏偏有几分病弱的美感,看起来让人心生怜惜。
沈辞盈低下了头,几乎蛊惑一般的问:“想去宁州看望你的外祖母吗?想来我们到那里时,桂花也该开了。”
孟珘不敢直视沈辞盈的双眼,他见对方这一次并不像哄骗的意思,于是小声哽咽着说,“我……已经五年没见过外祖母了……自从母亲流放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孟家的状况沈辞盈不太了解,只依稀记得孟珘的母亲是个很是古板的文官,在朝堂上公然批判今上奢靡浪费贪图享乐长此以往必定国将不国,让圣上脸面很是不好看,加上后来此人又卷入了江宁反诗一案,被今上直接抄家了。
只不过那时的沈辞盈正在西北吃沙子,与其关心朝中哪个嘴欠文官被罚了,不如想想下个月的粮草去哪个部落抢。
沈辞盈知道的这一点过往,还是前世的时候,那时宁北三郡已经发生了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