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跑到后院小湖的假山旁,顾小小才停了下来,微微地喘着气,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她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泪珠就禁不住掉了下来,心里想的都是慕容悠圻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对江清月原是有几分好感的,只是那份好感就像春日里桃树上刚长出的一朵花蕊,还只是微小的一点点,就被慕容悠圻狠狠地碾碎了。想起来,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竟让她觉得是那样陌生,仿佛那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少爷,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尖锐刻薄,似乎江清月上门提亲或是她喜欢上了江清月都是多么罪不可恕的事情一般。
眼前不禁浮现出慕容悠圻刚才那副受伤的神情,那画面好比是一根刺扎进她心里,想起一次,就痛一下。她与他朝夕相伴十年,打打闹闹间情谊也日渐深厚,虽然他喜欢捉弄自己寻开心,她也每次都都气得张牙舞爪,但实际上并没有一次往心里去,过了也就忘了,可这次争执是不同的,如此针锋相对,自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她虽然是很气愤慕容悠圻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但是更气恼自己说出了那么伤情面的话,而慕容悠圻的伤心,又偏偏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原是极生气的,想到后面倒又多了几分难过和自责,胸口闷闷的,也不知怎么疏解,只觉得心情和此刻的天气一样,都灰暗得很,却未曾意识到一场大雨就要下。她呆望着面前的湖水,见那原本平静的小湖有小小的水圈漾开,脖子上几滴冰冰的凉意,风更是吹得她打了个冷颤,她才反应过来要赶紧找地方躲雨。
豆大的雨点顷刻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顾小小提着裙摆狼狈地在雨里奔跑,跑到湖对面的回廊时,全身也已经被雨淋透了,她站在回廊里抹了抹脸,四周望了一下,没见有其它人,借伞是不可能了,虽然看这雨势不会下太久,但呆在这等雨停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因为身上已经湿透,她干脆继续拎起裙摆,大步跑进雨中。
才刚到了住处,雨便停了,顾小小暗叹了一声倒霉,这场雨就好像纯粹为了淋透她而下的,乌云经过刚才那场急风骤雨,早已散去,天空格外碧蓝,太阳还从云朵里透下几缕光,四周飘着一股清新的味道,雨后的风吹在她湿淋淋的身上,格外的冷。
她赶紧去沐浴并换了衣裳,这时已到盏灯时分,同院子住的纤山和霜芳还在外头忙着没回来,顾小小原本也要到慕容悠圻那里伺候他用晚膳,可是经过下午那一场,她自己心里还犹自别扭着,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便决定不过去他那里了,他明日要如何都随他。这么想着,晚饭也不吃,也未等头发干透,就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次日,来伺候的丫头小喜一打开慕容悠圻的房门,就看到他身着白色中衣坐靠在床上,静静地,仿若一尊极美的雕像,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双眼也闭着,却不像在闭目养神,而是带着些气恼的样子,似乎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令人满意。
听到声音,慕容悠圻也没动静,直到小喜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少爷”,他才霍地睁开眼,望着小喜,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两遍,才诧异地问:“你是谁?”
小喜忙回答到:“少爷,我叫小喜,是龙伯叫我过来伺候的。”
忽然想起顾小小昨日对他吼的那句话:你……你太可恨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竟然是说真的?就这么向龙伯提出不再伺候他了吗?心里猛地升腾起一丝怒气,他冷笑着说到:“龙伯管家的差事办得越来越好了,把我的人调走了也不需要来问问我的意思?”
小喜是第一次来伺候慕容悠圻,以往却也见过他的,他平日里对下人也都温和,这乍一下见他阴冷的模样,虽有着另一番气势,却着实有些吓人,她有些战战兢兢地说:“少爷息怒,不是调走,小小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