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地,换来的却是漫长的禁足。一句轻描淡写的“罪臣之女,不成体统”便将他满腔深情驳斥了回去。喜全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太子爷,疼吗?”

怎么不疼。锥心之痛。

后来他逮着个南下剿匪的差事,是同卫起望一起。那时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打了个招呼便微服绕道苏州。

说回来,就一定要回来。

那时沈幼莲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苏媚儿自己带着个小女孩儿,还要亲自料理她的饮食起居,一点不肯假手他人——就等着幼莲的孩子生出来好认她做干妈。她去街上早早买好了孩子穿的虎头鞋,纹绣的襁褓,还有玩的拨浪鼓,天天想着要起一个好名字,比自己的孩子出生时还用心。

叶容锦依然是只带着喜全,看到幼莲怀胎八月,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那是自己和幼莲的孩子,是一个全新的,属于他们俩的小生命;忧的是,自己只怕不能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

他回来了,却不是回来娶她。

唯有尽力弥补,他立刻差喜全去药铺买最好的安胎药和补品,天天守着,满心欢喜地等着孩子出生。

可他忘了,纵然是微服,可有心人怎会认不出一个自幼进宫的太监。

沈幼莲的身子一日寒过一日,苏媚儿请遍名医都无可奈何,查不出半分端倪。苏媚儿疑心叶容锦买来的安胎药,沈幼莲却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算了,生死由他。”

孩子早产了一个月。

疼痛,撕裂的疼痛。伴随着寒冷,入骨的寒冷。幽幽的香味弥散开来,渐渐融化进了空气里。她的泪,她的血,她的痛,都四散开来。那袖中的金簪,终于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当温热的鲜血流过她的手臂时,她仿佛感觉到了焕然一新的力量。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那么她死了,是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最后的最后,她拼尽全力,生生扯下了系在颈间的青瓷坠,握在手心。

灯火通明,而握在手心的夜明珠,显得那么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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