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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萤的一句话让何少一心头一震。
笼子里有心,笼子里有心,笼子里有心!
他呢喃重复着这句话,惨然笑道:“秋萤犀利,直击我心。细细想来,自从莹莹去了后,我哪儿还有心?既然我已无心,却还要活着,又为了什么?”
他又转头看向柳长青道:“长青说的也在理,我没有与莹莹同去,自是挂念着父母兄弟,我既挂念着父母兄弟,又如何让他们这般为我操心?”
张秋萤知他遭当头棒喝,心中微现空隙,正是劝说的大好时机,立即趁热打铁道:“少一哥,其实何伯父并非急在一时之人,他只怕你一世都是这种态度,不得已才逼迫于你。我想只要你与他恳谈一番做个约定,言明或一年或两载,总之期限内如没遇到自己合意的,便一切听他安排绝无二话。如此,他必然不会再迫你了。”
何少一讶异道:“为何秋萤又说一年两载?”
柳长青此时啜了口热茶,插言道:“少一兄还没明白吗?秋萤并非是耍什么缓兵之计,而是觉得你已看开,笼子由心外转向了心内,虽然固守心内一角,但父母兄弟友人等皆能有所位置。既然心锁去了,就未尝不能遇到合意女子了。这岂非比单纯接受双亲安排更好?”
何少一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已笑的云淡风轻,他揭过话题道:“你们放心,此事我定当回事好好考虑。倒是你们两个,成亲已有段时日,还没有好消息么?我等着做干爹都等着急了!”
这话题敏感,张秋萤略感羞臊,却仍落落大方道:“正好少一哥你帮我说说长青哥,我娘亲与大姐二姐都催过我,就长青哥不着急,我知他是对我秋棠堂姐早孕早产的事儿心有余悸,但她那时才十四,我如今都十八了……”
何少一拊掌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都有些湿了,冲柳长青道:“看了没?秋萤着急了,我说长青啊,避子汤什么的也不宜长用,药石自有三分毒性,你呢就加把劲儿,早点儿让她如愿吧!”
张秋萤再大方也受不住了,脸红似火,哼一声站起来道:“什么正经话到你嘴里转一圈就变了味儿,我去拿笔,回来封了你嘴。”
待秋萤走出闻香阁,何少一转头看向柳长青道:“这封口不都是用银子么?你家这是何典故?”
柳长青难得地脸也热了起来,咳嗽了几声正想转移话题,何少一继续道:“这惨遭封口之人,莫不就是长青你吧?哎?你倒与我说说,你说了些什么轻薄话得罪了秋萤?”
柳长青恨恨瞪他一眼道:“怎地从南边回来,越发油嘴滑舌起来?这也就是秋萤与我才这般让着你,换了宛如定骂你个狗血淋头!”
何少一耸耸眉毛道:“换了别人我还不说呢!”
柳长青又给他续了一杯茶,整了整神色说道:“这朝中党派争斗,何伯父深陷其中,你行事多加小心,莫要叫人捉了什么把柄痛脚,连累了他老人家。”
何少一也正色道:“这个我自然省的,少扬我也早嘱咐过。我爹他未迫我与少扬入仕,其实也是厌恶了这明争暗斗,不希望我们搅合进来。”
柳长青忽然叹道:“这便是人与人的差别。令尊如此为你兄弟着想,实在叫人感动。不像有些人,巴不得拉子下水,好多个帮手。”
何少一劝道:“人与人想的岂能一样?也许柳大人觉得那样才是对你好呢!”
正说到这里,闻香阁的门又开了,张秋萤探头进来喜道:“世进与冬儿姑娘到了!我要带他们两个去梅林走走,你们是跟着呢?还是要继续说话?”
柳长青起身道:“世进既然到了,我自当去迎一迎。这人不用管他,自便就好。”
何少一却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