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暖阳甚好,张宛如与秋萤在园中边散步边叙话,两个丫头远远地跟着。当她听完林子与徐小环之事,唏嘘之余却又有些看法。她停下脚步,略有忧虑地对秋萤道:“三儿,徐小环年轻貌美,又是新被休的弃妇,长留在园中总觉不妥。她倒是跟着娘亲磨练出了些手艺,可你别忘了,我们庄上男仆男丁男工也不少,她那张脸就是个惹祸的根源,准会生出些事端,你信不信?”
张秋萤点点头道:“这我也想到了,只是她如今孤苦无依,我们总算相识一场,总不能就因为她长的好看恐惹麻烦,就撒手不管吧?这话儿长青哥也透给我了,我的意思是叫新来的管家娘子,赶紧地将园中人手配齐,连带着她的那份儿,一齐签了卖身契,就将她放到暖房那里育菜。她若本分,一切都好。若是看着不好,我们再怎样,也有个说法。”
张宛如见她这么说,也的确有些道理,便换了个话题:“对了三儿,今日见的管家娘子可甚满意?”
张秋萤道:“二姐,你既知道管家娘子到了,怎地不跟我一起相看一下?也给我掌掌眼。”
张宛如笑道:“长青特意找我去说了,叫你一个人学着看人用人,练练眼力。”秋萤也笑道,“怪不得他老是说,‘你觉得好就用’。”
张宛如停在池塘边道:“这天气说个暖和也挺快的,你看这池面都开化了。再过个把月,就该筹备春耕,忙起来了。趁眼下还有时间,早点儿把家里事儿摆弄明白了才好。那根子与青丛夫妇,依我看是很难留在乡下了。如今咱爹烧炭已是一把好手,也另外栽培了伙计帮衬,实在不必非得起用根子,叫大娘娘那边不快。炭翁年事已高,早就不再下窑,如今咱家管着养老就是。这根子与青丛,倒是难安排了,三儿,你可有打算?”
张秋萤往宛如身上一靠,郁闷道:“这管家真是门学问,还挺考较头脑。此事我也想过了。二姐,当初林子与徐小环的新房就是一宅两门户,他们兄弟各有两间的,如今因林子的赔银不够,房子都叫大娘娘占下了,根子与青丛不知道能不能抹下脸面去讨要,即使去讨要了,依大娘娘的性子也必不肯给,必会摆出什么兄债弟偿的道理来。”
张宛如听得将头连点道:“你说的是,大娘娘定是这样想的,不过你想的还不全准。根子要真敢去讨要房子,大娘娘不止要他替兄还债,只怕还会骂他个忘恩负义狗血淋头。”
张秋萤叹气道:“谁说不是?但咱断不能恃着曾有恩于人,就白占人家房子。那房子可是林子根子的祖屋变卖后,才得银钱而建成的。根子回去时,我已予了他几贯大钱并两块散碎银两,好叫他为林子操办后事。无论他决定何去何从,总要回来一趟,告个别结算工钱等等。到时候我再多予他些银两,叫他能带着青丛赁个小院,不至于露宿街头。他若想继续留在百花深处做工,便给他调个差事。正好我们请了厨娘胡嫂子,将青丛替出来叫她回我身边伺候;根子的差事先叫小环姐接下来,她对育菜的事儿都熟,根子就调去负责修护园木。二姐以为可妥当?”
张宛如也有点儿闹心:“你这样打算是对的。非是我们小人之心,实在是恩大成仇,咱家与他们兄弟俩之间已成了一笔糊涂账。实在是难以揣摩这根子心中会有何想法,对咱家又是怎样个态度。皇城的菜蔬供应,万万出不得差错,否则就是掉脑袋的死罪。根子调开是必然的,就是交给小环管,也不可太掉以轻心。一来她尚不熟悉这块儿事务,二来这摊子想要放心松手,必得寻个从头到尾的妥当人交付。三儿,你还得辛苦亲自盯着这块儿,咱们徐徐寻那妥当人。”
张秋萤自是应下。姐妹俩又沿着池边梅林溜达了一阵子,秋萤想起一事,再开口道:“对了,二姐,邱状元一送就送了两个得力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