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接青成传书,知雅舍有变,漏从军营出发,骑马而来。
入正厅时经过偏室,见落琴正端着药碗出来,神极为困倦,心中一窒便淡淡的问了一句“谁有病?”
“师傅来了?病者是师叔的故人,李大夫和一个子,这子看样子病得不清,师叔让我好生照顾,不得有误。”落琴奇青成闭户掩门,十分神秘,眼下无双也来,应是宗门有秘事相商。
无双屡次听青成提及,秦关遭遇故人,这个医者李大夫,对往日事故一清二楚不说,还是自己亲父聂君衡的副将。
身世之谜还需查考,越接近真相越让人举步维艰,多年来他受义父季成伤大恩,要他相信义父有所隐瞒甚至有所欺骗,内心深处实难承受。
“师傅”落琴第一次见他这般怔仲犹豫,的唤了一句。无双无奈的点了点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急步而去,白袍如飞。
落琴见他走远,心头一叹,闭号户,转身便见冷临风从梅林而来,两厢对望,心头各自复杂。
落琴因走不得而忧虑,忧虑之余也有几分释然,她本不是私心顾己之人,抛下师傅宗门,便是远走避世,余生日子也不会自得如意到哪里去,走不得是坏,走得了也未必是好。
冷临风早已放下先前之事,他听青成说起,落琴身世如何,惟一知情的除了亲父晏九环本人之外,可能只有那个从环月山庄出来的小阁子而已。看情形李大夫跋涉而来,那个青衫子应是无疑了。
红尘避世,一辈子隐瞒是他的想头,可说到底他心中还是希望若有侥幸,落琴不是晏家血脉,他与她才能坦然相爱。
“五更未到,去歇着,我替你守着”冷临风听她咳嗽,怕她旧患蚊,伤寒更重,便接过药碗,示意她回房休息。
“大哥看来,这来人是好是坏?”落琴不知事态,却也知山雨来,十分不安。
“好坏无绝对,我知你初衷不改,我也一样”冷临风说得温柔真切,引落琴淡淡的一笑,伸手与他相牵,二人并立庭中,纸扎灯风中摇动,映得彼此脸面澄明清晰,这般情深,相互倚靠,胜过万语千眩
无双推门而入,便见青成端坐,一青衣老者负手面对窗格,身姿佝偻,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却是双目炯炯,面带风霜,似骁勇威仪之人。
“来的正好,如今见面了,往事才能说清楚。”青成并不说多,缘是无双明白,可那李大夫却是一脸疑惑,眼前之人白袍清淡,端的是君子如玉,人中龙凤,可面如雪,实是久病入髓之相。
“这位小哥,双颊微赤,眉间隐隐有青蓝之,怕是中了毒,若不能善加医治,怕是……”医道讲究望闻问切,李大夫浸多年,看看便知。
“李大夫知往日旧事,无双开门见山,我想知聂将军的一切,还有皇子身边季三其人。”聂无双也随青成一样端正坐好,低垂着眉目,手中把玩着稀罕的青瓷盏,炕清神情。
医道之术他已通达,怎不知自己拿不到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只是生死之念,他从不执着,况且大仇报后,他已无留恋……
李大夫看得青成一眼,见他点头,便将往事一一说的清楚,其中涉及聂夫人无子,聂氏无后时,无双猛然立起,问得一句“你说你是聂军副将,有何为证?”
李大夫苦笑一声,立起脱下长袍,只见亵衣之下,均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有刀伤至肋下一直沿到股处,整个人无一处完好,绕是无双青成见多了杀戮血腥之事,都难免“呀“得一声。
“老夫平生未说过一句谎话,说是凭证?这便是凭证,聂家军擅勇,声名在外,乃是西莫护国脊梁,我等南征北战,定鼎这三分天下,谁人不识得聂将军下李康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