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脸失望,仿佛看见了最调皮的学生,疲累的同时,却依旧愿意孜孜不倦的教导她,她微皱紧眉,认真的说道,“第一我不叫喂,我叫……”女人卡了壳,随即痛苦的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姓卫。”
女人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重新严肃的抬头,直视进钟晖无知又坦荡的眼睛里,“第二,我是不是读书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读书又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不能救人不能杀人,如今乱世将起,大厦将倾,读书已经是最无用的了。”
女人嘲讽的一笑,“呵,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钟晖挠了挠头,随即反应过来,“啊!所以你是读书人。”不知为何,钟晖对女人先头那种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虽然自己很笨但是她一点也不嫌弃,一视同仁因材施教的悲天悯人情愫所感,不由得心头一热,宽慰她说:“嗨,你想法别这么悲观,其实你还是很有用的。”
“哦?”女人一顿,抬眼看向钟晖,一双狐狸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真的吗?”
钟晖点了点头,搜肠刮肚想要再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钟晖立刻转身,行礼道,“东家,她是个读书人。”
沈辞盈从地上捡了一把大刀,她眯起眼凑近一看,“见过血的。”
随手舞了两下,她示意钟晖站在一旁,扬起手将刀横在了女人脖子上。眼睑轻垂,沈辞盈背着火光,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她冷声道,“既然是个读书人,那你可有功名?又为何要做劫匪?”
女人面对这种压迫感浑不在意,她换了个放松的坐姿,脸上扬起了自嘲的笑容,她轻阖双眼,似乎在回忆遥远的时光,半晌才平淡道,“功名?有啊。做劫匪当然是因为做良民活不下去了啊。”
“我朝对读书人很是优待,你有功名在身,朝廷每个月会给你发粮食,活不下去?”沈辞盈手上的刀贴近一分,她自幼习武,又在军营中历练几年,对力量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刀刃贴着女人的动脉,只要她乱动就能立刻割破她的血管。
女人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她抬眼看向沈辞盈,闲话家常一般的回答:“养我一个自然可以,可我全村上上下下还有三十多个失去父母双亲的孩子要养,最大的才五岁。”
她笑了一声,“每年种的庄稼被天灾减去一半,被山匪抢去一半,剩下的那点粮食不够交赋税的,哪里有余粮自己吃啊?”
沈辞盈冷声道,“既然匪患猖獗,官府呢?朝廷每年投下去大笔的银子剿匪,就没有一点成效吗?”
女人眸光一凝,警惕的看向沈辞盈,“你到底是什么人?”
“算了,不重要,”女人无所谓的摆摆手,“朝廷是投银子了,但是这些银子都进了官府和土匪共同的口袋了,毕竟,那可是一家。”
几乎不用沈辞盈再询问什么,女人就自顾自的说下去,“老老实实做好人会死,打家劫舍也会死,左不过一个死字,总比饿死强。”她牵了牵唇角,“都是大半辈子的穷苦百姓,哪里真做过这种事情呢?好歹我这个读过几年书的人,知道的略多一点,说不定能带着大家伙活的更久一点。”
沈辞盈默了一瞬,随后反手将刀掷到一旁。长刀刺入泥土大半截,稳稳的钉在地上。
她转过身,挥手示意钟晖动手将人一起绑起来。
这时,身后的女人眯起眼,狐狸眼中晦暗不明,她忽然大声问:“这位姑娘可是姓沈?”
沈辞盈脚步一顿,抬手将孟珘搂在怀里,侧眸看向女人,“哦?”
女人眸子中闪着精光,“敢问姑娘在家中可是行六?”
沈辞盈蹙了眉,正欲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