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盈过于强硬冷淡的态度让施渊有些无所适从,好在长宁公主府并不远,沈辞盈将他送回去后便走了。
马车停在小院前,沈辞盈一下车就看见院子里那个忙来忙去的身影,昨夜一场大雨,院中的花被浇秃了大半。
沈辞盈刻意制造出声响,孟珘听到后,连忙从花丛后露出个仍然缠着纱布的脑袋来。
“做什么呢?”沈辞盈走过去,顺着孟珘的角度看去,就发现尚且没有填完的小土坑里,一截绯色的碎布格外显眼。
孟珘干笑了一声,借着衣袖的遮挡,连忙将土给压实一些。
沈辞盈在他头顶搓了一把,故意逗他,“种碎布得不到一整个荷包的。”
闻言,孟珘的脸“刷”地红了,他急忙盖了两把土,将其毁尸灭迹。
然后转过身,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淡定说道:“殿下您回来啦?”
沈辞盈一挑眉,步步逼近孟珘,“小珘,荷包是你做的?”
孟珘垂下眼,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他轻轻点头,“做的不好。”
沈辞盈伸手揽过他,“是要送给谁呢?”
这话让怀里的孟珘僵了一瞬,怯怯的看向沈辞盈,小声说:“是准备送给殿下的。”
沈辞盈一顿,眯起眼睛看向孟珘,那人又垂下头,只能看见一截红透的耳尖。沈辞盈笑了,她捏了捏孟珘腰间的软肉,“小珘再做一个,孤日日带着,好不好?”
沈辞盈是七月下旬出发的,她没带太多人,只一辆低调的马车,一个驾车的,两个护卫,加上孟珘与锦书主仆二人,一行人向着宁北方向驶去。
镐都中她已经安排好了替身,可以保证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加上沈辞盈手中有一个强大的情报网,她也不担心离开的日子里会收不到镐都的消息。
她们越向北走,天气就越发凉爽,出了镐都城,沿途的风光也从繁华变的萧瑟。
沈辞盈不爱在车里闷着,便和带来的护卫一起骑马,她看着越走越荒凉的景致,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天色渐渐晚了,可沿途仍然没有一家客栈,路上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
也大多紧闭门户,即便去敲门借宿也无人回应。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走就要看不清路了。
沈辞盈倒是无所谓连夜赶路,只是马车里还坐着两个男眷,已经走了一天了,马儿也需要休息。
干脆便寻了个避风的位置,原地休整。
护卫钟朗点燃了火堆,另一个名叫钟晖的护卫去一旁的树林中拾柴火。
孟珘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沈辞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状快走两步过去,将他从车上抱下来。
孟珘一惊,还没来得及行礼致谢,沈辞盈就按住他的头倚靠着自己,在他耳畔低声道,“你我妻夫之间,何必如此客气呢,小珘?”
“是,”孟珘红了耳垂,羞怯的垂下头,念出了那个在镐都永远没机会叫的称呼,“妻主。”
沈辞盈勾起一抹笑来,抬起手指在男人鼻梁上刮了一下,“真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火堆点了起来。几人借着火光吃了些路上买的干粮,又喝了点水。
这才八月初,可是夜间的风已经很冷了。四野静悄悄的,只有树林中不时传来的虫鸣。
孟珘抱紧手臂与锦书挤在一块,抬起眼透过黄色的火光看沈辞盈。火光下,女人的侧脸线条格外柔和,那双锋锐的凤眼也因为专注而显得温柔,她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圆领袍,在这样凉爽的晚风里竟也脊背挺的笔直,看起来毫不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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