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阳奉阴违,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敢捂住朝廷的耳目?
沈辞盈中午吩咐下去,晚间的时候下面便已经打点好了。
只需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沈辞盈从书房出来,回廊上已经掌了灯,空气中仍是雨后的清新味道。
花厅中已经摆好了饭菜,却不见服侍的小厮。沈辞盈正奇怪着,一回头就见到一方雪白的帕子,举着帕子的人十分紧张,双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沈辞盈接过来时他更是吓了一跳。
沈辞盈瞥了他一样,“你身上有伤不便走动,叫下人给你送过去便是。”
孟珘仍还站在原地,闻言低声道:“不……不碍事的。”
沈辞盈拉开椅子坐下,随口一问:“吃药了吗?”
不知何时走到身旁的身影一僵,声音中夹杂了些许哽咽,“吃……过了。”
沈辞盈抬眼看去,便见到豆大的泪珠不要钱的砸下来。
孟珘紧抿着唇,不敢泄出一丝哭腔,憋的脸颊都有些发红。
“坐下,吃饭,”沈辞盈叹了口气,她放下筷子,抬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孟珘低着头,坐下之后也只抱着自己的碗,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着大米,那点金豆子都掉进了碗里,倒是一点也不浪费。
虽然他紧紧盯着自己碗里的饭,可是沈辞盈一有点动静,都要把他吓的一抖。这幅模样却是像极了沈辞盈刚把人从教坊司领出来的时候。
他模样好,教坊司那头指着他挣银子,平日里并不克扣他的吃穿,相反还教他琴棋书画,致力于将人培养成一个更加值钱的高级小倌儿。
只是他到底是罪臣之后,教坊司担心他逃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生生将人调教成了这幅胆小从不敢忤逆的性子。
沈辞盈养了他两年,好吃好喝的供着,平日里说话都要刻意压低声音,这才终于宠出了那么一丁点的胆子。她无奈的摇头,这一下子,看来从前两年的功夫都白费了。
沈辞盈不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姑娘家,她经历了太多,性子也从那样的雷厉风行变的温和许多,她觉得很是神奇,当年的自己实在算不上好脾气,竟然对待一个男人如此有耐心。
不过可惜了,功败垂成,她又把人给吓回了原样。
忽然,沈辞盈福至心灵,她将声音放轻,“孟……咳,小珘,孤过些日子带你去城外赏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