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毒外有毒……”
梁生狼狈地挣扎着要挣开手上的锁链,弄得手腕上一道一道的红,气血上头,他一向不是擅长“动手”的那个,嘴上不忘絮叨。
左以清低声厉喝着打断了话头:“闭嘴。”
梁生折腾手腕上的锁链折腾得太过恼火,无端被吼了一通,更是意欲跳脚,甩着锁链,瞥眼正瞧见李淳风的温和面容,眸光晦暗,于是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被口水呛了个好歹,更显狼狈。
李淳风慢慢收回视线,轻轻叹息了声恍似自语道:“渊王爷出身战场,朕也不至于这般不惜命,带这么点人就敢过来。朕本无心兵戎相见的,五弟。”
十三兵卫尽数出动,安静地栖息在了李淳风身后,零走向围墙,一拳撞在了墙上,围墙之外兵器声应和如潮,就像是集聚了千军万马般。
我看向李淳风,实在难以相信素来稳如泰山的他忽然会来这么一手。渊王府占据帝都除了皇城之外的最好地段,附近更是闹区,百姓甚众,这般大的动静必然引得整个帝都侧目。身为皇帝,他当是三方之中最顾忌民间骚动的,孰料竟是他最先动手,也引了最大的乱子。
“怎么,不舒服?”
李渊一见我盯着他看,伸手来摸我的脸,没摸出什么来,转头吩咐陆心源道,“太医在帮本王煎药,让他过来给南箫看看。”
“不用。看这状况,皇上不惜扰民,也要惹来这般动静,定是有什么非要处理不可的,瞧二哥的模样定不是他惊着了皇上,那定是王爷了。我现在很有兴致想瞧瞧王爷手中是抓了怎样了不得的筹码,总不至于就这么两个蝼蚁。”
我来回看着李家三兄弟解释道。
李渊一迅而跳了起来,一幅急于澄清的模样,作势要发誓道:“绝无隐瞒。”
我斜眼看了看还在纠结手上锁链的梁生,以及一幅大义凌然状似随时预备为国捐躯的左以清,复又回眼瞧着李渊一。
李渊一面上有些尴尬,颇有些颓丧道:“好吧,这是最后一件,本想与你说的,许是我一时没寻着时机,也便忘了。”
我但笑不语。
李淳风忽然插口,笑意盈盈道:“五弟,不止这一样吧?”
李渊一回头,背对着我,与李淳风对峙着,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见着李淳风的满面笑意,我本十分熟悉的他笑起来嘴角和眉眼的弧度似乎都深刻了不少,不过许是我太久不曾见着,记不太清了。这样就很好,我终于可以对他无牵无挂,不再是嘴上说说而已。
“五弟,你那手比朕的还灵活,何苦劳动太医煎药,自欺欺人,还是欺朕?”
李淳风悠悠开口,干脆点破,“南朝与姜国战事正酣,五弟调派所有兵马回帝都似乎不太合适吧。五弟这般作为,朕不得不怀疑,许是图谋不轨。特别五弟回了帝都后,门庭若市更甚朝堂,有渊王爷名声在前,朕可不敢踞后。”
齐整的“包围”之声再度响起,不绝于耳,也不知这渊王府里里外外究竟被围了多少层,李淳风当真是十分忌惮李渊一的。
李渊一哼笑出声,在又一拨官兵涌进来将庭院挤满之际,他往后侧了侧身子,伸手将我揽在怀里:“皇上千里迢迢赶到边陲之地,设计我与姜国对峙,顺便把南箫弄回帝都,于是轻松化解掉地方□□。这些无可厚非,卫冉现身,确实需要注意,我留在帝都,你也确实过得不安心,那么……”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我不懂他将话顿在此处,是期冀得个如何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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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却无半分要解释的意思,反是看着我道:“南箫,朕答应过你的绝不食言,没答应的也不会轻易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