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帝都之中依旧一派宁和。从我回了伊始,并无瞧见李淳风说的如何形势严峻。听闻陆心源偶然透露的消息,东南边陲与姜国的战事更是两方按兵不动,卫冉确实镇守,可也没看出意欲攻打之意。
而关于明妃,凉风并没查出任何不妥,与三皇子之间的联系更是没有的。确实,倘若能被我们这般查了出来,当初李渊一不能够娶了她进门。
十二月七日。
东南边陲传了消息回来,李渊一率五千精兵偷袭姜国大营,正中卫冉下怀,李渊一受伤昏迷。城池侥幸得保,五千精兵尽数折损无一生还。
忽如一夜春风,帝都城里街头巷尾无人不知这个消息。最让人费解的却是,南朝大军吃了败仗,竟无人责难李渊一行军不当,反倒是因着城池得保,为李渊一得了不少声名,而那阵亡的五千精兵完全被刻意遗忘了。
朝堂之上,更有文武官员分别向李淳风进言,要速派太医前往东南边陲务必要治好李渊一的伤。
陆心源坐在庭院里,头顶是光秃秃的之枝杈,初冬有些凉了,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缓和了不少他骤然有些锐利的凤眼。
对我的疑惑,他施施然一笑解释道:“你一心扑在朝中,自然不懂这些。卫冉这个名字,就代表了无往不利。渊王爷仅仅是昏迷不醒,何况还保住了城池,他即便是就此解甲归田,赞誉荣耀也不会少跟着。”
“卫冉……”
我轻轻念了一声。没来由的遗憾,不曾亲眼见上一见这个光用名头就能震慑敌军的大将军。
陆心源仰脸,眼睛在眼光下眯成了一条缝,叹息着道:“卫冉啊,从前有个传说,说是卫冉一出,以武兴国者皆跪地臣服。无怪乎姜国不过一小国,多年来却能频频骚扰我们南朝,而我们只一味派兵驻守,并无攻打之意。毕竟谁也不知道消失的卫冉什么时候就出来,到时候我们南朝……”
“是吗?”如今卫冉出现了,反倒让人觉得安心。
本仰躺着的陆心源一下子坐了起来,偏头看着我身后不远处现身的明妃,压低了音量道:“你不用担心王爷,如今举国上下全盯着王爷的伤,即便是战事不利,皇上也不能奈何得了王爷。你只顾好自己,帝都之中形式并非皇上渲染的那般,可他用这原因骗你回来,定有所图。”
“如此你可安心。”
我点头,分析道,“我身上还能为李淳风所图的,估计最后根源还在莫名瞧上我的王爷身上。你当转告你家王爷要小心行事才是。”
陆心源看着我,眸色深沉,最终还是渐渐淡去,起身错开眼恭敬的施礼道:“属下告退。”
前些日子,他也不知是从哪里学了这自称莫名开始对我用上,据说还想过用下人这个称谓,到底觉得到了他书生的风骨,只得作罢。想着柊叶也是用属下的,加之他确实是为李渊一做事,干脆顺了过来用。
明妃正好行至近前,与陆心源错身而过,陆心源没像遇着我时那般随意施个礼,倒是明妃微微颔首,含笑致意。陆心源简直是将书生的酸腐学了个彻底,愣是可以撇脸向一旁,刻意不予理会,其中行径叫人发笑。
“参见王妃。”
明妃也不在意,待陆心源走出一段距离,回身向我行礼,还是那样温温和和,光瞧着就觉得舒服的姿态。
我抬手示意边上的一处石凳道:“明妃坐吧。这些个下人也太没规矩了,你都走到这儿了也不见通报一声。”
“王妃莫怪,是我听说王妃与陆公子在庭院里议事,想着不要打扰才好,不让下人们通传,只在一旁等了。”
明妃赶忙解释,“适才瞧着,陆公子动了,还以为他是要走了,于是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