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耳杯上。薛枕水小声道了谢,林抒雁看着她,眼里竟有一丝羡慕。

中途耳杯又停了几次,作诗的有,罚酒的也有。又作诗又罚酒的也有,便是宋则玉宋公子。

“落花自是美娇娘,流水也是有情郎。若是流水本无情……何必带花去长江。”

这首诗作得,虽说立意也算别致……但是还是口水了些。宋则玉是个纨绔,然而却是个直爽的纨绔,自知做得不好,自己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第二轮时,卫起望没有再推辞,拟了个“花无百日红”的题,随口定下上平十四寒的韵。

流到程益怀面前时,程益怀毫无羞耻心地用内力稍推了推,推给边上的莫成玉,附赠程式微笑一个:“莫大人状元之才,真叫人期待啊。”

他对那几封飞鸽传书的内容还没有应承,莫成玉知道沈青瓷多日不曾见客,程益怀被拒之门外,自然要厌恶他这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他也不恼,若是沈青瓷起了疑心,不由得程益怀不同他决裂。何况,太容易被说动的人,本就不值得信赖。

可是,当程益怀真的依照他所说的将人引去小巷时,莫成玉正在樊川县处理婆媳矛盾引发的惨案。

莫成玉看向程益怀,程益怀徐徐摇着铁骨描金扇,一脸无辜。

“曾是红颜倚玉阑,含羞微露蕊金冠。九百重九花容老,只恨有人太姗姗。”莫成玉的状元倒不是虚的,虽然是态度敷衍的应酬之作,也可应付过去了。再说这种出口成诗的速度,已经够让很多人自叹不如。莫成玉同样谦虚客套了几句,眼神却时常漫不经心地向沈青瓷这里来。

诗会中途又换了几种玩法,沈青瓷纵然不想出风头,但无奈还是摊上了几次,随口诌了几句诗。依他自己来看呢,比莫成玉的态度还敷衍,远不如他给沁娘的那些。旁人来看呢,倒是质量上乘的佳作,尤其难得的是,速度比莫大状元还要快——尽管沈青瓷觉得这完全是态度敷衍的表现。

然而“沈青瓷”三个字一说出来,恭维声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了出来,怪只怪皇帝陛下这个死忠粉宣传工作做得太好。不断有人偷眼去看因沈青瓷一画封官的莫成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用说御书房里多了那么明显的一幅《采莲图》,朝中有人明里暗里讽刺莫成玉是“知献”,在场这些官家的公子小姐知晓的也不少,面上功夫又不到家,压抑不住自个儿的好奇心。

莫成玉只当没看到,照样风度翩翩地含笑不语,只是面色有些僵。

“听说沈公子和莫大人程先生走得很近,怎么不坐一起呢?也好让我们瞧一瞧长安三大才子并立的风采啊。”宋则玉兴许是为着沁娘的事,连带着沈青瓷一起膈应了。

什么时候和莫成玉走得近了?不就是跟踪薛枕水的时候顺便的么……肯定是《采莲图》的缘故吧。不过误会归误会,就算他跟莫成玉好得如胶似漆,今天不坐在一起又关闲杂人等什么事?倒是莫成玉,分明是薛枕水送他的东西,提也不提,也不知是为着薛小姐的闺誉,还是为着他自己的闺誉。

沈青瓷看了宋则玉一眼,预见到此人未来必将为自己智商情商低于正常水准造成的口不择言而遭受异常艰辛的人生,不禁有些同情,嘴上却开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模式:“衣服脏,怕沾到他俩。”

这话旁人只当玩笑,程莫二人不会不明白。

宋则玉呵呵干笑:“沈公子这衣裳,脏得很均匀。”

一道劲风闪过,原本在水中漂得好好的耳杯突然撞向岸边,里头的酒洒了宋则玉一身,脏得很不均匀。

沈青瓷立马看向程益怀,那柄合拢的铁骨描金扇正指着打翻的耳杯,还未来得及换个方向洗清嫌疑。二人视线相碰,程益怀继续保持一脸无辜,顺手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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