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王,王——”

“叩,叩——”

范素芹半梦半醒,听不清房外那夹杂着敲门声的窃窃唤声唤着什么,只觉二月真冷,就裹了裹身上的红锦被,没思起自己已嫁:“小葱,你这丫头,唤什么……”

“何事?”

忽然一个浑厚带着睡意的男声从房内深处传来,她猛地睁开眼,才想起昨夜已嫁的事,就闻房外莺声轻语:“太妃已起,请王和王妃早些起身过去敬茶。”

“嗯。”

男声强劲落下,范素芹忙坐起身来,她觉得有件事必须去做,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她思索起那是和床有关的事,眼望前方床卧,就见他已起身坐在床沿。不经意间,她的眼眸与他浓眉下的俊眸相对,他眼神的冷淡,不由让她感到生疏与不自在,她不自将左脸回撇他处,只以右脸摆向了他。

“王,洗漱的水已备好。”

“进来。”

他沉声命下,她忙回头唤:“慢着。”

她撩开身上的红锦被下了楠木罗汉床,不顾他眼中是何神情,迈入床洞靠到合欢床边,从床尾一角的被褥中找出一条白帛来,她端着白帛翠羽秀眉微微蹙起,寻思着不知该如何让着白帛上染上落红。她记得娘说了,晚上睡前要将白帛铺于床卧上,白天起身白帛就会沾上落红,王府的婆子丫鬟进来一看,便知她的贞洁,她知自己没和他做那些事,白帛上是留不下代表她贞洁的落红,而这事或许只有她和他清楚,若这无落红的白帛让王府婆子丫鬟见了,往后便是不清不楚背上了不贞的名声。

他见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小花簪刺入自己一只食指中,怔立了下俊眼:“你在做什么?”

这样的事她心里急着说不出口,只默默地做着,把冒出食指的鲜血涂在白帛上,然后将白帛打开铺在了床中,他瞧她做着这些,一下明白了,不屑道:“何必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

她直起铺白帛的身子,恼怒将身子一侧,吞忍怨气低语:“如何是多此一举的事?王不中意我就罢了,何必让我背上不好的名声。”

他低眸望着别处,清冷落话:“就让人知道你,我无洞房好了。”

这不是向王府里的人摆明她被他嫌弃吗?他娶她难道就是不想给她好看?她在闺阁中可没受过这样的气,她愤然回头把整张脸对向他:“王昨夜那席话应该是早知道我的样子,若王决意不喜欢我,为何不向皇上拒婚,为何娶了我又这样冷对我?连我的名声也不顾,我虽是御厨之女,但非贱婢之流。”

他睁立着眼眸与她的圆眼对望着,望着她那毫无惧色的圆眼,他清楚自己是理亏三分,是自己做得太糊涂,没有三思而后行才犯下了蠢事,连带着将这个女子也拉下了水。

“王妃还忙着什么?太妃可让人来催了。”

房外绵软莺语打破了房内两人的冷眼对峙,他将对着她的眼眸回正,利声落话:“进来。”

雕花门被轻轻推开,几个丫鬟迈着轻漫的脚步入了房,范素芹瞥见丫鬟们渐渐走来,只怕这新婚初晨做着怒脸让丫鬟们看出几分好歹来惹出笑话,便速收起怒容,含蓄低头将脸微微摆到一边。

昨夜那位生得娇气的丫鬟将莲步留在赵汣面前低头福身:“王,早起。”

赵汣端着张冷脸:“嗯,太妃几时起身?”

那位娇气的丫鬟直起行礼的身:“太妃破晓已醒,躺至辰时才起身,随身的宫人说太妃是睡不惯宫外的床。”

在这丫鬟道话间,一个丫鬟用托盘向赵汣呈上一只沾了膏药的精致小毛刷和一只盛有盐水的青瓷杯,他轻问:“现是什么时辰?”就取过那小毛刷伸入口中轻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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