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好,难得周末休息日,靳朗和郁放在家大扫除,把所有冬天的衣服,厚重棉袄外套围巾统统从衣柜里分类整理出来,清洗干净。
两个人一起生活,除了谈情说爱,还得要容忍柴米油盐,细细碎碎总总琐事,这才是生活的本质。
忙了一整个上午,直累得郁放腰酸背疼连连抱怨。
最后,他索性痪倒在地板上,四仰八叉地耍赖不肯再动。
望着阳台上挂满了万国旗似的衣服,它们在风里轻轻飘动着,空气浮动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带着一点点的柠檬香。
“啊,我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有点贤妻良母的气质了。”
单手枕着后脑,也不管地板的冰凉,尽力伸展四肢,活像一只酒足饭饱后餍足的猫咪。
这副模样真让靳朗哭笑不得,他伸出脚尖踢了踢郁放的腰,
“良母是做不了了,至于这贤妻嘛————”
“怎么啦?”
“就你这样,好比,坐在飞机上钧鱼。”
“什么意思。”
“差得————远了!”
“切!”
懒猫白了靳朗一眼,翻了个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连脚趾都不想再动一下。
“夸我一句会死啊。”
“你就是需要敲打,不然还不得瑟死啊。”
“哼!”
“午饭想吃什么?”
靳朗蹲下来摸摸男人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溜过,带着太阳的热度。
“三鲜面加卤鸡蛋。”
“你倒挺会想的嘛。”
“嘻嘻。多谢大老爷啦!麻烦您跑腿了。就当是犒劳我的嘛。”
郁放支起半边身体向靳朗作了个揖。
“刚才是谁自诩有‘贤妻良母’气质的啊?”
“奴家不是累了嘛。”
“懒鬼!”
望着对方狡黠的笑脸,靳朗又一次深深意识到,在这个家伙面前,自己只能是彻底地没辙,亦只好应承下来,假作生气报复似的把他的头发抓成鸡窝。
“多加点葱花和酱油!”
直到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郁放还不忘记吼上一嗓子。
其实也知道,不管提醒不提醒,他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口味,靳朗,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温柔细心。
六月,围场外的芦苇丛越发显得秀挺起来,一丛一丛在风里摇摇摆摆,
春天,终于过去了,今年的春天,可真是个艰难的季节,万物萌生,有些东西却经不起任意挑拨便崩塌。
再次遇见徐倏影,再次遇见阮绢。
在好不容易的幸福生活里埋下重重阴影,似乎是老天爷存心不让人顺心一样,好不容易施舍你一点,却偏偏还想着要再拿走一些。
靳朗依然过着每天上下班的规律日子,一个人在房间的时间还是那样多,但是却不会再觉得寂寞。
郁放已经得到,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爱人。
私底下,这个人,有谁都想象不到的柔情蜜意,凝视你的时候,有世间最怜惜一只蚂蚁的表情,有用手指持续安抚一寸肌肤的爱意,有最躁动不安的身体,和最俘获人心的情话。
让人心甘情愿做他的一根发丝,一方毛孔,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
郁放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这并非是刻意的美化。
有的时候,想起你,就想要粉饰爱情,歌颂生命,歌颂所有以合理途径出现的人类自身的救赎方式。
遇见你,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