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楼,依旧宾客如归。
姑娘们莺莺燕燕,袅袅婷婷,王孙贵族似蜂蝶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个身穿深紫色锦袍的高大男子将一个姑娘抱在怀里放声大笑。身边的几个男子亦怀抱着俊俏的女子吵吵嚷嚷。
红绡陪着笑,派人又给几人添了些酒菜。
“彭祖,你我相交多时,怎么娶亲也不告诉小弟一声。”紫衣男子一脸责难。怀里的少女咯咯的笑着,将酒杯递到他的嘴边。
男子也不推辞,仰头,一饮而尽。
那叫彭祖的,是个极白皙的男子,文弱的书生模样。
“刘兄就别取笑我了,只是父母之命,无可奈何,那女子长的一点不美,满脸的晦气。哎!”说着叹了口气。
紫衣男子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一扬手,喊道:“来来来,再找几个姑娘给彭祖,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你家中的丑婆娘哪比得上这些个软玉温香。”
彭祖苦笑摇头。
紫衣男子一伸手,朝怀里姑娘的腰间探去,那姑娘先是一惊,忙向后缩回身子,嘴里不住的笑骂着。
男子坏笑着,揽住她的细腰。
“我不过是要他看看你这长安最细的腰身,你到想的真多!”说着,俯身朝她的额头啄去。
女子没想到他这样顽劣,绯红着脸,举起拳头朝他打去。
众人哈哈大笑。
“刘兄就是这样的人,总能引人发笑,有再苦恼的事情,见着刘兄,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来喝酒!”彭祖举起杯子,众人顿时举杯相应,觥筹交错间,美人佳郎,真仿佛世外桃园一般。
却在这时,帘笼轻摇,一个白影闪了进来。
众人一惊,放下手里的酒杯,齐齐的展眼望去。
却见来者,面如冠玉,发色如墨,如水的白衣,似清风一般灵动飘逸。
“你是何人?”紫衣男子觑着眼问道。
怀里的女子顿时挣脱了他,朝一边的姐妹挪去,嘴里还不住的嘀咕着笑骂的情话。
“阁下可是刘病已。”那男子问道,声音极是高远清澈。
紫衣男子打量着他,不多时,将嘴一咧。
“在下正是。”
白衣男子先是冷定的打量着对面的男子,片刻,俯身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
众人一惊。
已有几人将兵器拿在了手中。这些人经常在长安城惹是生非,有人来寻仇打架也是常事,所以见到此人这样神色,都紧张起来。
只有刘病已,仍旧面不改色,笑着将杯子里的酒灌了下去。
“在下姜浪萍。”
众人开始议论这个并不熟悉的人物。
刘病已翻了翻眼珠。
“那又如何?”
他的记忆里是相当好的,然而,仍找不到关于此人的蛛丝马迹。
“在下的父亲,是征和二年死在神明台的姜望云。”白衣男子镇定自若。
这时,那叫彭祖的男子忙扯了扯病已的衣襟。
“我父亲张贺在宫里任掖庭令,他曾说过,征和二年姜望云因卜卦错误,自尽在神明台,后来神明台方士怕受到株连,趁先皇病重逃走了一些,还有一些被先皇处死。这人,肯定是当时的逃犯。”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却人人都听的到。
那白衣男子也不避讳,只面色严肃的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病已。
见他不反驳,刘病已心中已经明了,此事必是无疑了。
“既然已经逃走,为何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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