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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宛如一席话,抢白的柳乘云面色铁青。他想要怒斥回去,却发觉张宛如话虽说的难听却是实情,的确是自己主动上门来兴师问罪的。但他还是抓住了一个漏洞,登时嗤笑道:“大门口挂着柳府,谁说这里是张家的地盘?”
张宛如不由好笑:“柳大人,大门口的柳府是长青的柳府,不是你的柳府。秋萤是长青的夫人,这府邸也是她的,却不是你的。大人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私闯民宅不说,还在主人家耍了好一通官威!请问,长青与秋萤犯了哪条大明律法?”
柳夫人见相公吃瘪,连忙出言相救:“这位是宋夫人吧?这里既是长青的柳府,就轮不到姓宋的说话。你虽居于柳府,说到头来还是客。主人家还没发话,你在此大放厥词,不觉得僭越吗?”
柳长青头疼得紧,张秋萤心里更是憋屈,事已至此他们不方便直接顶撞,宛如出面最好不过,又怎会拦着?
张宛如见长青秋萤皆无表示,心中有数,当即又笑了:“吆,柳夫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不单是客,还是秋萤的二姐,却不知柳夫人是何身份?要想攀亲认故端长辈的架子,也得要人家肯认才行。柳夫人大户出身,怎地没有这点自知之明?再说了,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凭什么随便来个什么人就指手画脚?”
柳乘云夫妇何曾这般与人吵过架?双双被张宛如抢白得败下阵来。张秋萤左思右想,这事儿不能糊涂过去,还是说清楚的好。沉吟了半晌,她也有了主意,就给了张宛如一个眼色,然后开口道:“柳大人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有欠公道。”
柳乘云怒极反笑,被张宛如一通抢白后也冷静了下来,他复又落座道:“我哪里有欠公道你倒说来听听!”
柳长青却伸手制止了秋萤出声,他看向柳乘云道:“我来说与你听。其一,柳大人斥责秋萤,男人说话不该插嘴。请问,柳夫人可是妇道人家?她为何就能插嘴?”
“其二,柳大人斥责秋萤借伤偷懒。这里是柳府,秋萤乃是当家主母,身上有伤,谁规定的不能卧榻休息?柳大人这么说,无非是怪责秋萤未能及时相迎。我倒要问问大人,你登门做客,一不下帖相约二未叫人传话,哪个知道你要来?何时来?你又可曾想过主人家可有空、可方便?”
“其三,柳大人斥责秋萤无才无德扯长青后腿。这话从何而来?秋萤乃是京中有名的谐音对子王,名声在外,这是无才?她治家有道、和气生财、友爱四邻、为善地方,多少人家真心爱戴,这是无德?长青有此贤妻,喜不自胜,何来扯后腿一说?”
“其四,‘入门一载未有喜音,嫉妒成性阻夫纳妾’这条罪名更是荒谬!这世上有柳大人你这般填房再娶的男子,有三妻四妾的男子,也有我这般情有独钟的,不过态度而已,没有高下之分。别说暂无喜音乃我刻意为之,就算不是我也绝不纳妾!柳大人,你可有权插手百姓子嗣?”
“其五,当初秋萤入门你百般阻挠,何来‘容她入门’之说?你既未容她入门,何来立场教训于她?人生万事皆有可选,唯父母不能。你抛弃幼子,待其长成,又来硬摆生父架子,有我听着也就是了。但秋萤非你所生,非你所育,与你并无干系,你若再出言辱我爱妻,休怪我六亲不认,翻脸无情!”
柳长青一番话畅快说完,再无心在此穷耗,立即喊人道:“来人,送客!”
柳乘云“啪”的一声将茶杯掼到地上,摔的粉碎,阴沉着脸怒声喝道:“逆子不孝,我又何需在此自取其辱!也罢,今日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她张家欠我一条人命,我要她还我一个孙儿!待他朝有孕瓜熟蒂落,将孩子抱去我府上,我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与南小巷再无瓜葛!”
柳长青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