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谈中,我才知道在战场上因我弄倒了洛巴的军旗,使得洛巴军心大乱,康古想到因没有守护好军旗回去也会受到惩罚而无心恋战,所以未分胜负,洛巴便匆匆退兵。战争结束,我却没有回还,娜柯朵执意“即使是只有尸体也要找回来”,于是只身一人从死人堆里把因受了重伤昏死过去的我给找了出来。
“那会儿你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我啊好像捡了个宝贝似的。”娜柯朵说起当时的情况还是难掩喜悦之情。
她找了哲罗将完全失去意识的我抬回那喀,勒达因战争没有失败而松了口气,自然也就不再特别追究我和娜柯朵私奔的事,便饶了我们的死罪。但毕竟有碍于族长的面子和族中的规矩,我在被草草治疗之后,将我们二人永远的逐出那喀。也就是说,我们两人彻底的成了流民,虽然不再受那喀的追踪,但也不能成为任何一个部落的人。可能得不断的寻找容身之处,可能会忽然被驱逐出某个栖身之所。
“对……对不起……”原以为我能用我的生命换来娜柯朵母子后半生安定的生活,我顿时觉得我只是在原地兜了一个圈子。
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娜柯朵轻笑道:“跟我道什么歉呢?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我们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以后不会再担心有那喀或是洛巴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或许……嗯,或许有个地方能够允许我们长久的住下去,不是么?”
听她这么一说,情况似乎比我想的要好很多,我紧皱的眉头不禁稍稍放松开来。
听我不答话,她又咕哝的说道:“反正这个大漠从来都没有安静过,战争什么的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即使能在某个地方定居,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还是流离失所,我们这样很好啊……”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来,低头冲我做了个鬼脸:“瞧我的乌鸦嘴,战争啊少一次就是少一次的好,我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哥哥曾答应过我,若是有能力,他会帮助我们回到那喀的,所以我们两人一定要坚持到那个时候——”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笑了出来,“不是‘两人’,应该是‘三人’才对。”
娜柯朵轻轻拉起我的手放在她已微微突出的小腹上:“会的,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什么难关都会度过的。”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那个粗犷的声音说道:“到了,下来吧。”
我诧异的望了望娜柯朵,娜柯朵向我解释道:“这位阿叔的任务是将我们送离那喀,这里已经快到雅莫的境地了吧。”说着扶起我身子,“哈齐勒,你还能撑得住吧?”
我稍一动弹,伤口就疼,但为了不让娜柯朵担心,我咬了牙撑起身子点了点头:“没问题,咱们下车吧。”
娜柯朵背了包裹扶着我好不容易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地上时,我已经是满头的冷汗,气喘吁吁,仿佛刚完成了一件什么苦力活似的。
抬眼望去,四周广袤无垠,不见一处人家,微风吹过,齐膝高的草摇摇晃晃,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这里?”娜柯朵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惊又怒,“阿叔,我们在这里下车,却让我们去往哪里?阿叔,你也知道哈齐勒他重伤未愈,你好歹再多送我们一程?”
那驾车的阿叔是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者,又长又硬的眉毛下几乎看不清楚眼睛。他听到娜柯朵的央求,不耐烦的一甩马鞭:“想咱们那喀,哪个出门不是自行骑马?就连族长大人都难得用一次马车。这次若不是看在他身上有伤的份上,族长大人哪会给你们车坐。我的任务只是将你们送出那喀,别的可不管。你瞧,那林子刚过来,这会儿已经照不进阳光了,再晚的话恐怕我的老命要丢在那里了。”说着他一屁股坐上赶车的位置,抬起鞭子指了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