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获得侥幸生存的机会,我大可以不回那喀,一辈子都不会来。但是娜柯朵不能再隐姓埋名随我四处逃亡,现今我们有了孩子,将来的孩子怎能连父母的真实名字都不能知晓?我们曾经相携从各自的牢笼中逃出,此时该是我努力将一切扭转回去的时候了。我不能保证我不战死沙场,但我至少能保证,因为我的付出与牺牲,我的妻儿将免受许多艰辛。
□□的闪电仿佛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意,战场上虽然厮杀声震耳欲聋,它依然带着我奋力前行,冲向敌军的最深处。
我对娜柯朵母子最深切的祝福与祈愿都化作了无穷的力量,手中的双刀没有停止,所到之处,定有敌军倒下。
——我要用我的生命去结束这场荒唐的战争,我要用我的生命去开启娜柯朵母子崭新的生活。
抱着这样的觉悟,我浴血在战场上,眼前飞溅的鲜血和砍落的残肢仿佛都是毫无意义的物件,厚重的牛皮铠甲裹在身上,里面的布衣浸透了汗水粘在身上也丝毫不觉得。初夏的日光当头照下,额上的汗混着血流过眼睛,一阵刺痛惊醒了嗜血的我,我这才感觉到后背上火辣辣的疼,不知在什么时候后背的牛皮铠甲被砍裂,一条纵向的刀伤狰狞在身上。因一直用力牵扯没能凝结,此时在汗水的浸泡之下,一阵阵剧痛。。
战场上,两军交锋,死伤无数,惨叫声与□□声充斥在大漠上空,有失了主人的马因受惊而盲目的在乱军中穿梭。闪电蹄下不稳,踏上了层叠的尸体,我连忙扯住缰绳将身体稳住。
余光瞥见有敌军身影,我下意识的挥起手中的刀。却是一个血流披面的洛巴武士踉跄着跌在闪电蹄下,此时看见我举起刀,连忙求饶:“饶命!饶命!家中还有老母卧病,我不能死啊……”
我刀未落下,他却被□□穿胸而过,当场便咽了气。当我看去时,□□的末端正握在那喀武士的手中,他猛的抽出□□,飞溅出的鲜血,带着人死前的余温落在我颊上。
——我刚才也是那样的么?
我怔怔的望着那个武士将手中的□□收回一挥,还残留着鲜血的枪尖又刺入另一个敌人的咽喉……
我别开眼去,只见到处都是一片血红,鲜血汇成的河仿佛直流向天边,夕阳漫天,天地交界的地方渲染开相同的颜色。
这里倒下去的人有那喀人,也有洛巴人,他们不过被作为战争的工具,在做着自己都不甚清楚的牺牲。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嗅觉,顿时觉得喉咙刺痛,胸口发闷。数月的经历让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发病的前兆,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不能让这么多毫无关系的人牵扯进来送死,不仅是为那喀,也是为洛巴。
我强压下胸口翻涌上来的一股血气,闪避开当头顶劈下的一刀,策马直冲向正前方敌军中的绣着白马图腾的军旗。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仗着出众的骑术,顺利的避开了数次危机,直冲至军旗之下。
敌军并未料到有人居然不抵抗主力,反而在混战中靠近了军旗。军旗立于主帅之后,以象征各自阵营。洛巴的主帅是亚旅康古,他眼见一匹白色的战马如同疾风一般飞驰而来,连忙大声呼救:“来人啊!来人啊!”
守在周围的洛巴武士闻声大惊,均拿起武器护在康古身边严正以待。
我在靠近康古不足一丈时,拉起缰绳,让白马猛的一个折返,绕过康古直奔军旗。所有的人一下子都傻了眼,一时之间愣在当地。
“快!军旗!他的目标是军旗!”康古不愧为洛巴亚旅,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大呼出声。
但是毕竟还是晚了一步,我丢掉双刀,抓起马鞍旁的弓箭,弯弓,瞄准,松手,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虽然我箭术并不及哥哥哲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