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索台见德鲁不肯多透露,于是微微一笑:“此次的事可真是有劳祭司大人了。”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密信,“至于这个能不能留在我手上,我想仔细研究一下到时如何接应。”
“这个自然,德鲁在那喀恭祝族长大人大获全胜。”
“此人字雅莫位高权重。此人在雅莫位高权重……”德鲁走后,拖索台捻着手中的密信反复看了数遍,上边回信向德鲁保证,在那喀大军进攻雅莫之时会暗中留一条伏兵极少的入口。能够做这种保证的人,不用德鲁说,拖索台也知道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可是究竟是谁……
拖索台灵机一动,翻出曾经和雅莫的通信与礼函,这些信件基本都出自于巫女、师氏、亚旅和族长之手,若是位高权重之人,定能找出字迹相同的痕迹来。果然,在关于达塔退婚的一封礼函中拖索台找到了答案,当日雅莫虽有使者前来退婚,但出于两个部落之间的礼仪,使者同时还带来了相关的文书,而文书上的笔迹与拖索台手中密信上的笔迹如出一辙,无疑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拖索台将目光移到礼函最下面,署名却是“雅莫师氏,索图”。
他嘴角不由自主溢出一丝笑意——德鲁,你的帮助我接受了,不过你可没有机会接手我的那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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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袍祭司站在火刑台上的时候,他看着围观的那喀族人,脑海中浮现出乌尔雅被烧死那天的情景。
初秋的大漠已经很冷了,自己从在追杀的途中被当作神之子带回那喀,满身是伤的五岁孩子,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是默默的不敢说一句话,然后被换上黑色的袍子,接受众人的膜拜。而牵着他的手的只有面无表情、手掌冰冷的老祭司。
五岁的德鲁心中害怕,无所依托,茫然间向人群中望去,却见哲罗也在其中,并向他行着大礼……
那日秋风特别凛冽,吹起大漠上的风沙让德鲁无法睁开双眼。忽听到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愤恨和唾骂声,眯着眼睛看时,却是乌尔雅被绑在火刑台上。
“阿妈!我要阿妈!”五岁的孩子忽然喊道。
“你记住,你是神之子,这样的凡夫俗子并不是你的亲人,记住,你只是神的孩子……”老祭司不断用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着。
当一把火伴着白色的浓烟从火刑台底升起的时候,德鲁呆呆的看着那妖艳的颜色被风吹过,一下子冲了起来,将台上的乌尔雅包裹了起来。台下的人咒骂纷纷,但德鲁耳中听不到任何话语,只是看到火中的乌尔雅在挣扎,她仰着苍白的脸,嘴不停的一张一张,长发散开,顿时像个火把一样燃烧起来,不多时,她的整个身体就埋进了一团黑烟之中……
“阿妈——阿妈——”德鲁就要向火刑台前冲过去,却被老祭司一把拉入同样冰冷的的怀中,然后听到他不断的说:“那是妖女,不是你的阿妈,你没有任何亲人,你就是神……你就是神……”
不久,哲罗娶了先代族长的女儿,继承了族长之位,在他眼中德鲁早已不是儿子,只是高高在上的神。于是,年幼的德鲁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任何亲人,永远都是独自一人,他要以神的力量毁掉逼死那个女人的那喀,和那个早已不是他阿爸的人……
通敌!
德鲁站在火刑台上仰望清朗的天空,裂开嘴笑了,这样的罪名对他这个常年和索图串通的人可是一点也不枉。只是忽然点燃的火舔舐着他的袍角他内心却一片冰凉——她又将会怎样?是她让自己想起还是个普通的人,还是有一个亲人的,永远忘不了的是她无意间叫出的那声“哥哥”。这样的一对兄妹,竟然都相信了拖索台,那个人和哲罗是一样的,生命中再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