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刚才被那收银台的尖角撞地不轻,整个脑袋被撞地‘嗡嗡’的一阵血潮涌过来,歇了好半晌沈丹才从疼痛里回醒过来,额角被刮脱了一层皮,一点点的血珠子渗了出来,小卖铺的老板看到沈丹这小丫头毛手毛脚地要拿手去揩拭赶紧从药箱子里翻出了创口贴给沈丹贴住了伤口。
沈丹蹲在地上看着收银台幕镜里自己那隐隐绰绰狼狈不堪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泛酸,即使在来的路上心里已经打了无数个腹稿,要怎样开口说出爷爷病危的病情,要怎样对楚医生说爷爷挂念六叔的心情和愿望,可是最终溜到嘴边的话却是,“楚医生,你有空来看看我吗?”
她喜欢叫他楚医生,即使他和她的六叔一般大,他属马,她也属马,他整整大了她一轮的生肖属相。
可是属马的人都是一样的倔强不肯认输,就像楚今是虽然长得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又是医生这样一个在世俗人眼里看来无比高大上的职业,可是这老大不小的人了就是不愿意将就着结婚,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婆都急得跟什么似的,更别说他那个望子成龙辛辛苦苦培养他从医学院研究生毕业急切想着要抱孙子的老娘,托媒人相亲了多少回黄花大闺女。
可是楚医生就是不大感冒,但一开始见面相亲的时候楚医生良好的家教修养让他对待对面坐上相亲的女孩始终是彬彬有礼的,以致于有的女孩子还以为衣冠楚楚的白大褂医生对她有兴趣,心花怒放了好久,两家也顺势撮合了起来,可楚大医生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以前他总是跟着沈丹的六叔到乡下来捕鱼捕虾,沈丹还真以为这货不过是个有着童真趣味的纨绔子弟,原来不过是躲着家里人洪水猛兽般的逼亲,如今楚医生都快是奔三的年纪了,虽然倾慕者很多,甚至主动投怀送抱的都要排队领号牌,但她却始终孑然一身翩翩潇洒地在医院的员工宿舍楼和医院普外科病室的走廊外来回穿梭着,连急着抱孙子的楚妈妈都拿这个倔强执拗的儿子没有任何办法。
沈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楚今是刚刚做完一台手术,匆匆忙忙在洗漱台洗好手换好医生服就赶回了办公室。
因为他在工作时极为认真细致,所以BB机就直接调成了静音,刚拿着桌上的玻璃杯去墙角的饮水机倒掉热开水的时候,忽然看到手肘边的BB机的屏幕倏地亮了起来,蓝荧荧的光透过玻璃罩子一跳一跳的,像落在了水晶灯管上的星星点点,跃然醒目……
陌生的电话号码,他习惯性地按下BB机,然后顺着屏幕上得来电号码用办公桌医院里的座机电话打了过去,因为沈丹当时的冒
冒失失绊倒了电话线,电话气流里呼呼的是沈丹咻咻的吸气声,他不知道那边怎么了,不过那丫头也一向是大大咧咧的,他着急担心地问了一句,“丹儿,你怎么了?”
沈丹在电话里咻咻了良久,也不知道是在吸鼻涕还是额角确实被撞的疼了,那颤颤巍巍的声音让楚今是的心头一阵阵地紧了起来,直到沈丹终于嘟囔嘟囔地说希望他去乡下看她的时候,楚今是的那颗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
不过按着他对沈丹这丫头的性格的了解,她一向都是独立果断的很,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软绵绵的粘人的语气求过人。
也许是心里的疑惑使他坐立不安,虽然在整理一些过去病人病历的档案资料,但终究没挨到下班的功夫就脱了白大褂向科主任请了一个假就赶到车站去坐到沈家庄的最后一班公共汽车。
医院普外科主任张主任是楚今是曾经实习时带过他的导师,因为楚今是这么多年来在医院里的风评一直都非常好,而且医术精湛,曾有很多病人家属亲自送了锦旗过来以表示感谢。
楚今是虽然是他的得意门生,其实两人私下里更像是一对无话不谈的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