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手忙脚乱地穿上衣裳,还待再劝说,媚娘已经将他推出屋子,李治不敢用强,只得顺势出了屋子,口中只道:“媚娘,若你不原谅我,我便站在这屋外一夜,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说着当真站在屋外,天冷得很,后半夜竟飘起了雪花,凝柔打开窗子一看,李治仍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
凝柔劝道:“小姐!皇上对你情深意重!此事当真不像是有意的,小姐就原谅皇上吧!”
媚娘呆呆坐在灯下,不言不动,似是木雕泥塑一般。
凝柔恍惚中似是觉得回到了太宗皇帝时,小姐初入宫廷那天,也是这般木雕泥塑一般等着赴死,小姐对皇上忠心不二,自然希望皇上对她也是一般,只是事情阴差阳错,皇上被人陷害,一对有情人就要分隔两地,怎不令人唏嘘不已。
媚娘呆呆地坐了一炷香功夫,回头看着凝柔,道:“凝柔,我要睡了。”
凝柔道:“好!我扶着小姐去睡。”给媚娘脱了衣裳,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吹熄了灯,退了下去。
媚娘一个人躺在黑暗之中,看着李治的枕头上空空荡荡,不由得流下泪来,这般苦楚,真叫人难捱。还不如一死,便再不会痛苦。
眠月肚子不好,一直跑茅房不休,到天黑才见好,也是因她没吃晚饭,拉也拉不出什么,自是不再跑茅房。半夜时分,她回到媚娘寝殿门外,一看李治呆呆地站在雪中,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肖青洲站在他身后,也是变作了个雪人。
眠月张了张口,正要倒身下跪,肖青洲对她摇了摇头,她一愣,看了看李治万念俱灰般的脸,心中惊疑不定,不敢打扰,推开媚娘的房门,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又是一愣,皇上站在屋外,屋中却一团漆黑,小姐似是睡了。眠月摸到桌边,找到火石,点起一盏灯烛,定睛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
“啊!”的一声长叫,虽是弱女子,但也声震屋瓦,静夜中听来,吓得李治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李治急忙冲进屋中,一眼便看见媚娘高高挂在房梁上,竟是悬梁自尽了。他吓得险些软脚,不顾一切地闯上前去,放下了媚娘。
只见媚娘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脸色灰白,脖子上一道深深红痕,一动不动,便如同死人一般。李治心慌地忘了下命令,呆呆地看着媚娘。
肖青洲急喊:“快去传太医!”两个小太监忙奔了出去。
李治浑身冰冷,呆呆地道:“罢了!罢了!你要死,我陪着你便是!我们说过的,天上地下,永不分离。”说着抽出腰间的短剑,就要向自己脖子抹去,肖青洲眼疾手快,急忙握住李治的手,李治悲痛之下,也忘了使用武功,短剑被肖青洲夹手夺过,肖青洲跪下喊道:“皇上!保重啊!皇上!也许娘娘还没有死!皇上若是自尽了,岂不是要与娘娘生生分离!皇上三思啊!”
李治闻听此言,立时警醒,道:“对!太医呢?”
太医们听说此事,哪敢怠慢,撒脚如飞般赶来,前后也只半刻。
他们围在媚娘身侧抢救良久,向着李治回禀道:“启禀皇上,武昭仪并没有死,只是一直昏迷不醒,臣等会尽力救治,只要武昭仪能醒过来,便会无碍了。”
李治道:“若……若……武昭仪不醒呢?”
太医们叩头道:“不会的皇上!请皇上不要那么想!臣等断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皇上您要放宽心啊!”
李治抬头望天,惨然道:“你们让我放宽心!你们教教我,如何才能放宽心?我如今已是昏头蠢脑了。”
又道:“你们听着,如若媚娘不醒,我便也要随她去了。如今朕便要立下遗诏。”
此话一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