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普苑便每日对着那未出世的孩儿唱上一个时辰,余时便自回房歇息,工作甚是轻松。媚娘也三天两头的赏赐钱物,对她恩宠有加,普苑唱歌便更是精心。
这孩儿每日听得普苑唱歌似乎已成习惯,一日不听,便在媚娘腹中踢腾不宁,扰得媚娘精神不济。
谁知这日,到了唱歌的时辰,普苑走进寝殿,一见媚娘的面,便跪倒叩头,指着自己的嘴,还摇摇手。
媚娘很是奇怪,道:“普苑,你怎么了?说话啊!”
普苑张着嘴,发出“啊啊啊!”的奇怪之音,竟是不会说话了。
媚娘大怒,对着凝柔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普苑怎么成了这般摸样?”
凝柔也很奇怪,道:“小姐,普苑昨日还好好的,和奴婢们说笑了好一阵子呢,怎的一夜不见,便不能说话了呢?”
媚娘道:“你让她把事情经过写下来。”
凝柔便扶起普苑,给她纸笔。
普苑眼中流下泪来,刷刷点点写了一篇,媚娘细看时,只见上面写道:
奴婢今晨起床,看到桌上有一壶热茶,以为是丫鬟刚漆好放在桌上的,便倒了一杯,喝了下去,谁知刚入肚中,便觉喉咙剧痛,流出血来,之后便无法说话了。奴婢有罪,没有小心在意,令小人有可乘之机,望娘娘恕罪。
媚娘读后气得大叫:“皇上下朝了没有?本宫一定要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好查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暗害我孩儿的歌女!这同害我孩儿有什么区别?”
凝柔道:“小姐息怒!皇上就快下朝了,等皇上来了,咱们必要告诉皇上。”
媚娘定了定神,对素浣道:“你去叫太医来,好好给普苑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太医耿其冷为普苑诊治半晌,回身对媚娘行礼,道:“娘娘,是同一种毒。”
媚娘“咦”了一声,道:“什么同一种毒?”
耿其冷道:“和娘娘先前所中的毒箭之毒是同一种——七虫七花膏,这种毒具有一定的腐蚀性,能够毒哑嗓子,如果见了人血,有性命之忧,臣看普苑姑娘支持不了多久了。”
媚娘柔声对普苑道:“普苑,你除了嗓子,还有哪些不适?”
普苑在纸上写道:“奴婢头晕目眩,感觉快晕倒了。”正写着时,果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知。
耿其冷道:“普苑姑娘的抵抗力还是比娘娘好,这半会儿才支持不住,不似娘娘那日,几乎马上就晕了过去。”
媚娘急着道:“耿太医,你快给她解毒啊!还闲闲地解释呢!”
耿其冷先告个罪,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道:“皇后娘娘中毒那日,我便研究了张婉的药粉,已经配出一模一样的,现在臣就给普苑姑娘用上。”
说着将药粉喂到普苑嘴中。媚娘知道这七虫七花膏解药有奇效,这才放下心来。
李治从外走进来,他早已得知消息,一进屋先看看媚娘,看她无恙,便放下心来,旁人的生死,他历来不放在心上,此时也懒得看普苑,自去坐在窗前看书。
哪知一昼夜过去了,普苑不但未醒,反而自口中流出许多黑血来,眼见是不行了。媚娘看了,心中一痛,道:“这解药不对啊!我瞧普苑姑娘是不中用了!耿太医,你不是说药到病除吗?前日皇后娘娘便是这样好的呀!”
耿其冷汗都下来了,嗫嚅着道:“看来的确是解药不对。臣先以说过,这七虫七花膏既有千百种配法,便有千百种解药,皇后娘娘所中之七虫七花膏与普苑姑娘所中七虫七花膏,显然不是同一种毒性。臣无能,本来想救普苑姑娘,结果反而加速了普苑姑娘的死亡。娘娘还是为普苑姑娘准备后事吧,也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