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旰便不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兰如姬见状惊慌失措地拉住他,失声道:“相公,你要上哪去?”
崔旰不语,想将兰如姬的手拔开,谁知兰如姬竟牢牢拽住不肯松手,含泪恳求道:“相公,你不能去!任小浣嫁过去好歹也是刺史夫人,不会辱没了她——你可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弄得两州不和,误了大事啊!”
崔旰掰开她的手,沉声道:“我自有分寸!”说罢抛下兰如姬大步而去。
泪水如泉涌一般滑过兰如姬如花娇艳的脸颊。望着早已失去崔旰身影的大门愣了愣神,她回过头来,怨恨地看了李清思一眼,朝着正室李氏和婆母休养的院落急步而去。
李氏向来体弱,到成都后一直和崔母住在节度使府中一个安静的小院里,平日里侍奉婆婆教导儿子,深居简出。
这天她正一边为崔旰缝制衣裳,一边与崔母闲话,却见兰如姬哭泣着进来,不由得奇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兰如姬止住哭声,一把捉住李氏的手,切声道:“姐姐,你快去劝劝相公,只有你才能劝住他了!”
李氏一惊:“相公怎么了?”
她这一问,兰如姬更是屈上心头,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崔母见了,蹙眉道:“先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兰如姬这才强忍住悲泣,抽咽道:“相公听说任小浣要成亲,急冲冲地就出去了,我拦也拦不住,只怕……只怕是要去抢亲……”
这边婆媳二人闻言都大吃一惊,相视一眼,李氏道:“相公做事沉稳,绝不会做这种荒唐事。是不是妹妹误会了相公?”
崔母也道:“不错,旰儿的脾性我知道,他不是个贪图女色的人,绝不会这么做!”
兰如姬急道:“换作往日,我也不会相信相公会如此糊涂,可是自从他遇见那个任小浣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婆婆,姐姐,你们难道就没听到军中的传言吗?军中都传言相公对任小浣宠爱有加,几乎是言听计从,甚至有人说相公是为了任小浣才和郭英义彻底反目……”
“如姬!”李氏冷声打断兰如姬,正色道,“别人不知道真相胡说八道,你难道也不知道真相?相公堂堂男儿,身受奇耻大辱,怎能隐忍不发?这与外人何干?”
虽不明言,却也暗指当日兰如姬被逼委身郭英义之事,兰如姬顿时哑口无言,暗自垂首落泪。
崔母看在眼中,低眉思量片刻,抬眼去看李氏:“秀琴,这任小浣到底是什么人?”
李氏见崔母所有所思的神情,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一脸平静道:“儿媳也只见过她一面——就是当日与相公一起来地牢救我们的姑娘。看起来倒也机灵。”
“嗯……”崔母点点头,又问兰如姬,“和任小浣结亲的人家又是什么人?”
兰如姬见崔母与李氏的神色有些异样,心中暗惊,含泪道:“是普州的刺史韩澄——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这韩澄不仅是与相公一般官衔,他与简州刺史又是姻亲,相公如今四面受敌正是拉笼各州各府的时候,怎能因个女人而与其他州府结怨?媳妇担心的不是别的,是担心相公的前程!望婆婆能对相公晓之以理,以防相公行差踏错……”
崔母点头道:“不错,旰儿此时一步都不能走错!绝不能让天下人说旰儿以势凌人,夺人之妻!否则必会人心背离,四面楚歌……”
李氏却凝眉叹道:“可是相公虽然沉稳冷静,却是个真性情之人……若相公当真心仪任小浣,要他看着心爱之人嫁作他人妇,只怕……婆婆,媳妇怕相公真的会……”
崔母无奈叹道:“我自己生的儿子,怎么会不知道?”她抬眼看李氏:“秀琴,我们绝不能让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