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慢条斯理的抽出袖中锦帕沾了水,将她脸上的妆容一点点擦掉,洁白干净的脸较之从前实有清瘦,亦更脆弱的惹人怜惜,
幽暗的眸似入定般凝在她的脸上,从她饱满白皙的额,温婉柔和的眉,被遮掩着从不屈服的双眼,及,不复红润的唇,
他一寸一寸,将这张离他两年之久,却时时盘亘在眼前心中的脸深深纳入眼中,他未再垂下头,而是手臂托起,将无知无觉的女子送至眼前,才如被邀请般纡尊降贵的垂下头。
在双唇相贴的刹那,酥麻之意瞬息传遍全身直抵心脏,颀长高大的身躯亦猛然震颤。
温景州想稳住气息,却他思她已久,渴她已久,此一触碰便如食罂粟欲罢不能,心弦绷断,然他终是意志强大,便已身处爆发边缘,却仍只于唇齿厮磨,
只终是未忍住离开前在她被滋润的殷红的唇上合齿咬下,鲜红的血珠立时冒出被他噙入口中,属于她的甜美血液被融入体内的感觉,极大抚慰了因她的离开而冰冷的心田,
他看着她因吃痛不觉颦起的眉,薄唇将她唇上溢出的血珠吮尽,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将她横抱在怀时,空冷多时的胸膛终被填满,他眉宇间的冷意便也因此再淡去一分。
*
南榕还未醒来,便已深觉无形的逼仄与窒闷,与之同时,失去意识前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别有深意的未尽之语便蓦然再次响起,紧闭的双眼亦在同时倏地睁开。
熟悉而刺眼至极的大红色床帐强势的闯入眼中叫她瞳孔剧颤,她逃也似的滕然起身掀开床帐,然入目所见却并非她熟悉的摆设与空间。
南榕赤脚踩在铺着柔软毛毯的地面上,急跳的心随着将屋内一一阅过,一寸寸冷了下去。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宽敞豪大的屋中,除了她身后的床榻,窗下的软塌,墙边放着的只有胭脂水粉的梳妆台,再无任何他物。
南榕已意识到什么,却仍不甘心的欲再去确认,可刚一抬腿,便忽觉周身一凉,她僵着脖子慢慢垂头,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件长至脚踝的衣裙,
而这件洁白清透的衣裙下,再未有任何衣物覆体,甚而因她浑身紧绷,未再被遮挡的身体如若无衣般恣意显露。
南榕蓦然浑身一震脑中轰鸣,手臂已慌忙抬起遮掩,她煞白着脸气息紧促脚下不稳的在屋中寻找衣柜,然她忍着羞辱空荡赤足走遍了整间屋子,却莫说衣柜,便连一片衣物都不曾找见,
挂满了红绸的屋中安静空寂,无人能看得到她的窘迫,可他给予她的现状,却叫她的屈辱显得更深,尤其当她裹着红绸做足了心理建设来到门边开门却只听到锁链哗哗响起时,她心中的侥幸便彻底粉碎。
薄若蝉翼的衣裙,被着重装点的床榻,无不向南榕明示他的用意,
区区身体的折磨,如何能与心灵折磨相提并论,他不曾动她毫发,却让她如被凌迟。
温景州若知她如此作想,只会笑她终是太过天真。
他知道她大约何时醒来,也知道她醒来后会是何种反应,即便他的身心都叫嚣着要见她,他仍克制着不露声色做完了一切,才在夜幕降临时打开上了重锁的屋门。
没有他的吩咐,下人不敢随意进来,这屋中自也无人燃灯,只有月光洒进来照亮一席之地,却更显凄冷,清冷。
温景州瞥了眼门外未有一动的膳食,便径自步入合上房门,轻微的喀声响起时,漆黑的屋中骤变明亮,那裹着厚厚红绸抱膝团坐在窗边的女子自也再无处匿藏。
南榕手指收紧,呼吸顿滞,浓密的长睫轻颤了瞬缓缓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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