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见到郄修篁是在东宫。
地上碎了满满的瓷渣,茶水四溢。许自闲立于桌案后对郄修篁怒目而视,郄修篁却无丝毫怯意,悠然回视。
殿内气氛紧张至极点,小容琢磨一阵,瞟了郄修篁两眼,再朝许自闲行了礼,“殿下。”
“你怎来了?快些回去。”许自闲不耐烦中隐约有所不安。
“殿下!”小容清亮一声叫他,许自闲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殿下,还是让兰容与王爷好好谈谈吧。”
“不可!”许自闲断然拒绝。
“殿下,兰容求您了……”小容见他犟脾气上来,只好软言相劝。毕竟她要跟郄修篁交换条件不能明摆在许自闲面前谈。
“也罢……”许自闲见她如此坚定,只得叹口气,不再坚持,“你……自当小心。”
目送许自闲出门,殿内只剩下郄修篁与她两人。小容也不与他绕圈子,冷笑一声道:“王爷有什么条件便直说罢,免得浪费王爷时间。”
郄修篁悠闲得很,一手朝她徐徐展开:“明人不说暗话,我要的东西呢?”
小容开始狡辩:“什么东西?”
郄修篁一愣,转而嗤笑道:“果真是师弟带出来的德性——那根玉玺做成的簪子在你手里,真当本王毫不知情?”
小容大大咧咧学他样子,也朝他伸出手:“那我要的东西,王爷是否备齐了?”
一颗红色丸药在郄修篁手心滴溜溜转了几转,郄修篁望见她略显急切的神色,手指微微收拢,笑道:“郡主这般心急,该不会师弟已经——”
“住口!”小容断喝,“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若我将簪子给了你而你将一颗假解药给了我,我上哪儿找你偿命?!”
“郡主大可不信,不过么,师弟恐怕撑不过今夜吧。”郄修篁幽声说道,将解药往袖中放去,作势要走。
小容倏地拦在他面前。
一根温润剔透的白玉簪子递在他面前,郄修篁眼睛亮了亮。
“簪子在这,但你要答应我,不得伤殿下性命。”
小容这条件加得太过突然,郄修篁眯起眼睛,“郡主是否贪心了些?不过一根簪子,想换两条人命?”
小容冷哼,“对王爷而言,这若只是一根簪子,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去东县寻我下落么?”
似乎觉她说的颇在理,郄修篁低头思忖一阵,转而笑道:“也罢,允你两条命,能换一根簪子,勉强算一桩不错的买卖。”他自袖中将那颗红色丸药掏出,放在小容掌心,同时将那支簪子取走,“这便是解药。”
得了解药也没必要再留了,小容咬咬牙,转身狂奔出去。
容轻朝都记不清自己怎么回到承香殿的。
侧殿内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绝望的神色。小容慌张地跑进侧殿,气喘吁吁地将解药交给云绍。
云绍顶着一双红眼睛问道:“这是洛南王给的?究竟可不可靠?”
小容问他:“你若能配出解药,还需我去问姓郄的要?!”
“可是……”云绍还在犹豫。
“不要再想了,快点让他吃了吧……”小容有气无力地道,朝云绍虚弱地笑,“若是有事,我陪他一起便好。”
包括云绍在内,屋内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他如果有事,靖南六郡势必落入郄修篁之手,郡主可是想好了?”其中有人不确信地问道。
“他若不试试这药,一过今晚,靖南六郡就必是郄修篁囊中之物了。”小容从容应对。
云绍转头看了看舒长昼,默然上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