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傍晚,还没等审出点有用的消息,他们发现颇为不妙的事情。
采花贼死了,被人穿了咽喉,瞪大着眼睛,屋子里弥漫着香味。木隐看了一会儿,下了一个很奇怪的结论:“他是因为内伤晕掉,再被钗给插死的。”
“什么?”纪涵不相信,看了看那个伤口,觉着就算它小了点,也不至于是钗给弄的。
“这都不懂。”木隐摇摇头,顺手从林卿头上拿了根钗,比划了一下,“插好几次,懂不懂?”
林卿状态有点不佳,似乎有些神经紧张,就连木隐要帮她把钗插回去,都颤抖地躲过。木隐也不为难,给回她便作罢。
这就让纪涵不可理解了,虽然这采花贼的死相可怖了些,容易让人对钗产生畏惧,但对方是木隐,而且这动作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林卿若不自在是自然,但畏惧……就让人想不通了。
想了一通之后,纪涵确定一件事:她管太多了。于是她忍着恶心,看着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可凶手除了激动点,多戳了几下,也没见留下一点痕迹。
“而且,这绝对去过慕兰楼的人做的。”木隐嗅了嗅气味,肯定道,“这兰花香果然名不虚传……”
纪涵还没有反应过来:“慕兰楼是……”
而后便恍然大悟,那是城中最有名的青楼,她听那些师兄弟留着口水讲过,语气向往。只是慕兰楼不过是烟花之地,也没见与江湖上的事情有关,而这采花贼又名不副实得很,更不会损到她们的利益。更何况,以采花贼的武功,那些柔弱女子可以快速地靠近,刺杀,不让他叫喊,更是难上加难。
她思索了半天,理清头绪要和木隐商量一下:“可兰花香并不一定是……”
“我去过,慕兰楼最特别的兰花香便是这个。”木隐道。
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纪涵却怎么都说不出让他一个人去探个究竟的话,兴许是因为实在不相信木隐的为人,而林卿还是恹恹的,没有一点生气。于是,最终她还是没说话。
以她从小受的教育,绝不会踏进那些烟花之地半步的。
“那……究竟如何?”木隐看她点头又摇头,大概认为她脑子有毛病,关切道,“我去一趟就可以。”
“不行!”这回纪涵毫不含糊,坚决摇头,“你去了肯定不会查!”
“那算了。”木隐摇头道,“慕兰楼出出入入的这么多,查也查不到的。”
正当他们愁眉莫展,一边不语的林卿忽然开口:“只需问问,慕兰楼被采花贼袭过的姑娘是……”
“谈何容易。”她摇头,“慕兰楼没有只言半句传出来,怕是不愿消息外传,就算打听……”
“是洛玫姑娘,”林卿打断她,而后对上木隐的脸,却又垂下头,声音小了许多,“我听说的,就在三日前。”
“那……”她没管怎么听说的,因为木隐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扫了一眼采花贼,林卿便会再低头一些。她想了想,对木隐说,“你去请洛玫姑娘来一趟,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许在那里鬼混。”
本来木隐的表情是不悦,听到后面就似乎在忍着笑,等她唠叨完后,一提她后领,直接出门:“一起去就好。”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到了大街上,正是夜市之时,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她就没敢说话,直到木隐气喘吁吁地停在某个屋顶时,才大骂:“你……”
可屋顶下的声音,迅速将她自认为洪亮的声音给淹没了。
“你这个杀千刀的,给你半个时辰去慕兰楼收钱,居然晚了一刻,给我滚出去!”
“夫人啊,冤枉啊,是那慕兰楼的当家……哎哟,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