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快埋到膝盖去了,纪涵还觉得不够,吃力地把几碟菜往自己脸上拢,就想齐皓辰没有发现自己。
只是……在藏匿好了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却正巧看到这一幕。
木隐用剑指着齐皓辰!
握着剑的手微颤,木隐眼睛有点红,但看他紧绷的脸,那定然是愤怒。而齐皓辰竟挂着笑,手上拿着一张纸,只有用力捏着纸的手泄露他的情绪。
本想刘前辈会阻止,谁知他坐在地上,因为软筋散药力减退,大声地鼓掌:“小木,好样的!”
心急如焚的她哪顾得上自己是离家的,可软筋散的效力又岂是这么快消失的,一声“住手”就要出口,却只见到剑光一闪,齐皓辰已经捂着右手倒在地上。
“木隐!三百两买你住手。”纪涵咬咬牙,想着应该足够。
闻言齐皓辰惊讶回头,对上狼狈的她,松了口气,不顾浑身是血和面前的剑锋,直直看着她。
讥诮一笑,木隐向她面前的桌子上丢了一个药瓶,正正跌落在碟子上。刺耳的破碎声就在她眼前,吓得她闭上了眼睛,闻见除了菜香以外奇怪的味道,手脚有了力气。
赶紧站起来,她过去查看齐皓辰的状况,却被木隐剑挡住了。
“他值三千两,你给我三百两?”木隐说到这里,却咳嗽了两声,全身略略颤抖,只用左袖下面露出的些许光芒提醒她,能杀她的不止右手那把颤抖的剑。
刘爷爷大概觉得见血有点不大高兴,乐呵呵地介入他们之间道:“哎呀,家和万事兴,都是一起的对不对?”
不为所动的木隐把刘爷爷都弄得神色慌忙,东张西望了一番,在对上领头女子的尸体后“哦”了一声,劝道:“你还是去看看客栈里头的姑娘吧。”
“不。”一个果断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却不是木隐,而是齐皓辰。纪涵一着急,就怕木隐又下重手,他杀人的时候毫无征兆,又喜怒无常。这样一想,她竟有了勇气,被那把剑指着,一点点走到齐皓辰身边,蹲下扶着他。
那个“不”字太像命令,木隐果然脸色又难看了些,平静道:“放心,刚才那剑轻松得很。”
“我身为一个大夫,绝不会让你在这情况下冒险,”齐皓辰一反平日温和的语调,情绪激动之下,竟可以不顾手上的伤站了起来,咬牙道,“若你要去,便从我尸体上踏过。”
“齐皓辰!”纪涵知道木隐有伤,但不至于严重到要齐皓辰拼命保护的程度,急切道,“你……”
一向温柔的齐皓辰,却用一个指责的眼神让她闭了嘴。相对于被这么对待,她还是由于为坚持的他不值而伤心:每每病人一意孤行,就算赔上他的命,也要护人周全,全然不顾自己是不是自身难保。
这么赌着一口气,她竟大胆了许多,斜眼瞪着一直面无表情的木隐,努力做出最厌恶的表情。
让大家都奇怪的是,木隐放下了剑,鄙夷道:“臭味相投。”
还气头上的纪涵还想再说,却被齐皓辰拉住了手,摇头阻止。等她噤声后,齐皓辰才说:“药方沾了血看不清,我回去再写一份。要知道,每日服用总会……”
“嗯。”竟然不用劝,木隐点头,而后还是冷声道,“不该做的,你也最好不要做。”
不明所以的她也没管他们在说何事,只担心还在汩汩流血的齐皓辰,同刘前辈道歉和告辞后,让矜来留下照顾师父,便扶了他道:“先回去吧。”
“三百两呢?”才走出两三步,他们就听见后面的木隐的“友情提醒”。
纵使怒在心头,她念在木隐最后还是住手的份上没有发作,强笑回答:“回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