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饿了三天三夜后嘴里被强行塞入一只油鸡腿,吃或者不吃,这还能是问题吗?
我心下慌乱,反手抱住男人宽阔的后背,紧紧攀在他身上,他兴奋地倒吸了口气,不情不愿放过我的耳垂后低低连喘了好几声,仿若压抑般低叹:“师父,这次,不可以再耍赖了……”
说着,火热的唇就这么印了下来。
记忆里暌违已久的触感在瞬间被激活,我难以自持地哼了一声,感到唇瓣被男人爱怜又生涩地轻抿重吮着,心里像是甜得喝了蜜。
“我一早就想这么做了,师父,迤行对师父……”辗转亲吻间他喃喃低语,压在我身上的重量让人极度安心,我环着他背脊的一只手臂不自觉收紧,另一只摸摸索索下到男人腰间。
轻吻在顷刻被暴敛代替,男人低吼一声,舌尖用力顶开我的牙关就冲了进来……
触感极真实的春梦,直到这一刻之前都让我欲/仙欲/死,只是为什么我口中的属于男人的舌头,会是如此的……坚硬?
春梦变噩梦的经历太不愉快,可怕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我双眼猛地睁开,这次才算是真正醒来,却在眨了眨眼后,紧接着对上面前一双噙着春水的桃花眼。
分明就是,就是方迤行!
盯着这双璀璨又湿润的眼,我惊讶得不能言语。
不对啊,难道刚才那些……不是春梦?如果是梦,现在正压在我身上的方迤行,又该作何解释?
我自问自制力向来极好,根本不可能因为半坛桃花酿就做出夜袭方迤行的事。这么说,是方迤行……主动爬上了我的床?
可,为什么呢?
方迤行大概从我又惊又恐的表情里读出了点什么,他连连眨了几下眼,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语:“师父莫出声,含着口里的无茎根。”
我动了动舌头,这才在惊讶之余发现嘴里的硬物。
不长不短的一截,跟梦里方迤行的舌头似乎是一个触感,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再是事情的重点。
无茎根,乃桃花瘴的克星,但凡有桃花瘴的地方均有此物。无枝无叶,深藏土内,极难发现,得此物含之于口,即可避桃花瘴毒。
这么说,我竟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桃花瘴而不自知?
“是迤行的错,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师父中了瘴毒,想来就是连谷里的溪水也已遭到毒染。”
耳畔轻言,温热气息的魔力仿佛被放大了十余倍,透过毛孔直接钻到皮肤里,我忍着酥麻冲他点点头,侧首与他道:“你先起来,我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方迤行闻言欲起,却在半途生生愣住,全因我一只咸猪手还紧紧锁在他腰间……
我红着老脸暗想,刚才那梦多半跟我中了瘴毒而产生幻觉脱不了干系,但单看方迤行与我在榻上的体位,梦中情形,或许并非全是臆想啊……
但片刻之后,我便全然失去了旖旎幻想的好心情。
只因起身环视一周后我惊愕地发现,我和方迤行所在的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云姑家的客屋!
一间充满潮湿臭味、像是曾遭过大火肆虐的废屋,才是幻象之下真实的模样。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我顷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下意识寻着月光泄入的方向侧首看去时,破烂窗棂外立着的影子,让我的恐惧在瞬间叠加到了极限。
一只肤色死灰、面上只有两个黑窟窿的白鬼童,正冲我咧嘴急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