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笛不会那么狠心。”缺月接过他的话,“他早已经厌恶杀戮,除了非杀不可的人……对那些衙役,他不会下重手……”
如果再加上接连几天的奔波,长时间的疲劳……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先到邻镇去,看看情况再决定。”缺月还是挣开了他的手,去牵了一匹马,策马而去。
衣莫染站在原地半晌,也许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一起跟去的。
但是,这里还有[衣莫染]亲手交给他的秦楼,还有他花费了太久的心思以及坚持。他选择的从来都是[守],而非破坏。
“馆主,您不去?”柳稚一直都在旁边保持着沉默,见他迈步准备回房才开口问。
衣莫染稍稍驻足,不以为意地微笑反问,“我为何要去?”
“因为馆主想去,不是么?”
衣莫染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小子——精明劲儿净用在这些地方。
缺月赶到邻镇之后,便找了衙门附近的地方安身,察看情况。
倘若那牢里的人真是阿笛,不用她去查看,也自会出现破绽——那个破绽,就是龙琰。这里的衙役不认得血修罗,龙琰却是见过血修罗,也认得阿笛的。
她也渐渐打听到,围捕血修罗时,目标共有两人,一男一女。为了捉这二人官兵死伤大半,即使如此其中的女子仍旧在男子掩护下逃脱了。由于原来的捕头也重伤卧床,龙琰此番前来,也算身兼重职,暂时代为指挥。
缺月在附近茶楼上观察着龙琰几进几出,但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复杂纠结便也明白了。
当他忙碌一天从衙门里出来,抬头猛然见到站在前方等候他的缺月,当真唬了一跳,转而露了个笑脸,“织锦,你怎么会来?”
缺月没有笑,只道:“我来的原因,你该知道。”
“嗄……啊。”
是啊,见到牢里的那个人,他当然应该知道。一开始在牢里见到阿笛的时候自己也惊讶得不行,但是阿笛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什么又闭口不答,搞得他也有心无力,只能认清现状。
“龙捕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吧。”
龙琰点点头,这大街上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找了酒馆坐了,虽然点了几样酒菜,却都没什么胃口吃。
“织锦,阿笛兄弟和血修罗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缺月淡淡的,却肯定。
“但是他出现在围捕血修罗的地方,被抓之后又一句辩解也不肯说——”
“出现在那里,也未必是血修罗吧。况且,江湖上没有人见过血修罗,更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官府又如何知晓他们围捕的便是血修罗呢。”缺月慢慢斟了酒,递给他。
“这次几起血案,手发都与血修罗一模一样,是前日终于救回一名幸存者,以血修罗的手段必定再次上门追杀赶尽杀绝,所以衙门才部署了一切捉拿……”
缺月轻轻打断,“江湖上所谓杀人手法,其实出了个别手段古怪或暗器独特的,大多也差不了多少。杀人灭门的,又何止血修罗。既无人能见过血修罗还留下一条命来,谁知那些血案有多少真是血修罗所为,有多少是错认,又有多少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阿笛是不是血修罗,难道相识这么多天,龙捕头对他就没有一点信任?”
“这个——我也知道阿笛兄弟为人宽和,怎么会是那种冷血杀手,但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我就算想帮他也无从帮起——”
缺月沉默片刻,便道:“我知道你职责在身,为难你了。相识一场,只望你能帮忙拖一时算一时。毕竟没有证据说他就是血修罗,说不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