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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婆真的很吵。
缺月伸了手去面无表情地重重揉了他的头一把,柳稚惨叫着急忙整理自己的头发,这才没有心思继续聒噪下去。
这个孩子怎么会明白呢……缺月虽然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却根本不可能跟一个普通人在一起。对衣莫染微微的动心已经是意外,她和龙琰,却是没有可能。
伸手握上自己的手臂,想起在她醒来之初,阿笛曾经说过,会将她治疗到[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只是[看起来]而已。即使已经不再痛,她也不会忘记在衣服的遮盖之下的这具身体早已经惨不忍睹,斑驳交错的伤痕注定她没办法平凡地嫁人。
龙琰看到的,迷上的,不过是她美丽的外表,而从不知道这美丽之下的残败。
但是阿笛是全都知道的……这每一处伤痕,他见过,医治过,照料过,他可以毫不在意地要她留在他身边。如果阿笛不曾在意,那么她也愿意试着忘记这一身丑陋的伤。
四处走了走,缺月最后只买了些丝线,准备给阿笛编个玉绥儿,当作练练手指。
许久不曾做过这些打发时间的小件儿,过去倒是常常被锦地罗和新月拉着一起做,后来沧溟公子腰上那条做工上好的精巧玉绥儿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偷替换成了新月歪七扭八的作品。
那些事情,真的已经很遥远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素色丝线,正考虑着颜色的搭配,却听到身边的柳稚惊讶地说了一声:“那不是笛公子吗!?”
缺月抬头,果然见到阿笛正迎面走来——然而他身着华贵长衫,与身边一个俏丽女子有说有笑颇为开心。显然他也已经看到对面的他们,却依然视而不见,继续同身边的女子说话。
柳稚一见这情景便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要上去理论,缺月暗中狠狠拉了他一把,阻止他前去。柳稚虽然八婆些,却是个机灵的孩子,立刻跟着缺月装作若无其事,与阿笛擦肩而过,视而不见。
走过时,听到身后那女子关切地问道:“箫?怎么?”
“没事,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身后的两人渐渐远去,缺月也拉着柳稚,加快了脚步。
直到走得足够远,柳稚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亏他憋了这么半天。
缺月淡淡道:“因为我不想害死他。”
“什么意思?”
“人群里有几个人在跟着他们。”虽然不知道阿笛究竟在做什么,但只看着情况,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柳稚颇感惊讶,“真的?我都没有发现……织锦姑娘你这么厉害……”
缺月拍了拍他的头,“你还小,不过是缺少经验罢了。”她看着身旁的孩子,恐怕过几年,他便很了不得了……
只是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和那个俏丽女子那一声——“箫”。她早就知道[阿笛]这个名字不会是他真正的名字,[阿笛]不是,[玉箫公子]也不是。那么这一声“箫”,又是假的亦或真的呢……
“我们回去吧。”缺月正要和柳稚一起离开,突然间风里微微传来一股微弱的香气——冷而高贵,有种高高在上的遥远——缺月身子一僵,一阵心悸。这种香气,她何其熟悉,无法忘记——
不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有那么巧的事……
“织锦姑娘?”
缺月平缓了一下心绪,兴许是她太敏感了,天底下也不会只有一个人用这种香气。
“没事,走吧。”
回到了秦楼,衣莫染正在后厅里喝茶,似乎等着他们回来。
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