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有道理。你虽是天人,可既在凡间行走,便还是遵守凡间的规矩来得好。”

荨娘垂头丧气地松开手,朝重韫挤了个鬼脸:“就你规矩多,哼。”

说罢将头一扭,蹬蹬蹬跑上楼去,把门一摔,再不肯出来。

重韫无奈地摇头笑笑,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你刚刚说的那词不是个好词儿,以后不可以拿出来骂人了。”

小白重重点了两下头,诚恳道:“主人说的话小白都听,才不像那个女人呢。”

重韫莞尔,背了双手,上了楼,躺在床上听了一会虫鸣才慢慢睡去。前半夜做了一场梦,那梦境支离破碎,究竟梦了些什么重韫也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梦里有个女人的声音,用一种委屈的语气半撒娇似地问他:“喜欢跟一个人亲近,想要他开心,有什么不对?”

“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啊。为什么人间要有这些臭规矩,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哼,我又不是凡人,为什么要守这些臭规矩?”

“喜欢一个人,就该欢喜与他亲近啊。我喜欢道长,才想和你亲近。”

“可是你每次都板着一张脸。难道你不喜欢我亲近你吗?也是,你又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唉……我已经有点喜欢你了,你还无动于衷,我多吃亏呀。”

絮絮叨叨,吵得他前半宿都不得安生。直到后半夜渴醒,却发现房间黑漆漆的,不过唯他一人而已。

因为夜间没睡好,重韫第二天起床时便有些头疼,太阳穴一突一跳的。他一面揉着,一面下了楼。下楼后才发现荨娘早醒了,怀里抱着一卷包着油条和馒头的油纸,正站在前院里与人说话。

“你们这便要走了么?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禅殊道:“按我师父的意思,我们还要向北走。”

荨娘叹道:“真可惜,道长要回崂山,我们得往东走,看来是无法结伴而行了。”

禅殊见荨娘一脸惋惜模样,心中暗自欢喜:她竟是舍不得我的。当下忙道:“待得师命一了,我就去崂山寻你玩。”

荨娘一听“玩”便十分开心,连连点头答应。

一转身见着重韫下来了,忙招呼重韫吃过早饭,又拉着重韫去为禅殊师兄弟送行。

渡口上泊着两艘客船,船坞上站着一串人,有些还提家携口的,腿边堆放着不少行李。那艘大点的客船有两层,甲板上站着一个汉子,正拉开嗓子催促人们上船。

人群便推推挤挤地朝从船上放下的木板走了过去。

荨娘遥遥地朝已经上了船的禅殊二人招手,高声喊道:“保重——”

正在此时,荨娘忽然在人群队伍的末尾里发现一个穿粉衣的姑娘。那姑娘侧脸正对着她,瞧上去分外眼熟。

她脑中灵光一闪,忽地闪出一个人来。

“啊!那个人——”荨娘拉住重韫的衣袖,语无伦次:“那个女人!是那个丫鬟,喜儿!”

这句话喊出来时,船工们已经把木板收回船上了,十来个纤夫在水里拉船,咿呦依喂喊声盈天,等荨娘跑到岸边,客船已经离岸。

荨娘顿足不已,正自懊悔为何没能早些认出那人来,她还有好些疑惑未解,便被人推开,一条人影扑地跳到水里。

荨娘万没料到又遇到了那个村夫桩子。他往河里追了几步,眼见着那船船帆高涨,眨眼间便顺着水漂出好远,便又爬上岸来。荨娘见他双目发红,神情悲伤,不由有些害怕。

同行的村夫贵仁拉了他一把,没拉住。桩子放开脚步,沿着河岸奔跑起来,疯狂地朝下游追去。

一边追一边高声呼喊:“金桃!金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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