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哪个更可怕些,只好回头再看胤祥时,他的拳头下下狠狠落在树上。
这也不算轻男儿泪了吧——这泪全都是他胸的郁悒和悲愤化成,不必再劝解,我只站在边默默陪着,心情也不可抑止的被他影响得躁乱起来。胤祥总之还是成了正果的,可我呢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向何处而去,人生根蒂,飘如陌上尘。直到年羹尧叫了阿都泰起跑来,不由分说把他往回架,我才跟着他们回去了。
看着人们把胤祥架回床上,想着要避嫌,才忙忙离开,转身前瞥见刚才喝了口的那种酒还有几瓶在桌上,顺手拿了瓶,刚走出屋子,身后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个声音。“这绍兴陈酿女儿红,最是后劲绵长的,凌主子,小心醉了。”
年羹尧的声音在身后低声笑着,我迟疑了下,没有回头看,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院子太小,在对面传来的胤祥含糊的醉话呢喃声,我自斟自饮了几杯,喝得太急,脑果然昏昏然起来。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把自己灌醉,醉了就是这点好,什么都不用想,轻飘飘夜好睡。
黑甜觉醒来,日头已到正午,担心大家都在等着我上路,心想这下可出丑了,匆忙梳洗好出来,正好见胤祥也刚刚醒来的样子,站在他房间门口,由着个亲兵给他扎靴带,只裹得粽子似的手胡乱揉着眼睛——可不是昨天他自己砸伤的
见他神情委靡如受伤的顽童,不由得瞧着他“扑哧”声笑出来。我才不同情他——难道我不比他更值得同情胤祥大概也想到自己昨夜的失态,用那只没受伤的的手尴尬的挠挠头,也笑了。
这日之后,胤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但不再闹脾气,还变得异常的好说话起来。年羹尧军纪森严,部队整肃非常,做事效率极高,所以路上行进顺利,除了景日异,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不到十天,我们已经深入到片草原腹地,连天空都开阔起来,在广袤的上方,天蓝得透明。
草原的城镇只和原地方的村子差不多大,这天,我们扎营的地方因为靠近片湖泊而形成个小小的聚居地,偶尔会有四处迁徙的牧民来这里进行最简单的交易,以物易物,换取生活用品。
这么宁静的地方,我却依然睡不安稳,天还没亮就辗转醒来,悄悄拎起壶酒,往湖边走去。
正是日出前最黑暗的时候,寒气逼人,我开始后悔没有多穿件衣服,还好带了有酒,几口香冽的竹叶青入腹,全身才舒服起来。抱膝席地而坐,望着东边的天空颜渐渐变浅,启明星灿烂的闪耀,轻薄的云朵朵卷过天空,随意舒展成各种形状……
“凌儿。”胤祥远远叫我,靴子路悉悉索索踩着草走过来,“这时候外头露水重,你怎么坐在地上着凉了可怎么好”
我笑而不答,向他晃晃手的酒瓶。
胤祥皱眉看了我阵,也在我旁边的草地上坐下来,拿过酒瓶仰脖子,“咕嘟”几声……
“哎,你把我的酒都喝光了!”
“竹叶青你可真会挑。”胤祥咂咂嘴,把瓶底倒过来晃晃,连最后几滴也没有放过。
“四哥把他府里头窖藏的茅台全给我们带上了,够喝阵的,不过凌儿,那都是给我的。”
“你是说我抢了你的酒喝”
胤祥打量我阵,突然严肃起来:“这些日子大家都在担心我,我明白,不过我却在瞧着你呢,凌儿,你虽看上去好好的,也安静,可我知道你心里头也不比我好过。”“哪有……没那回事!”
“你可知道你这些日子喝了多少酒年羹尧说那几坛女儿红已经被你喝完了,还有几瓶五粮液,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