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男人们聚在起商议,我自觉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院子不大,我隐隐听到胤祥的咆哮声,想笑,又叹气,手里拿着书只是出神。
胤禛贴心的给我带上了好多日常喜欢的东西和用具,邬先生的琴在琴盒里,旁边还有我喜欢读的书,小锦盒里还藏着我写字时习惯捏在左手里的方小小羊脂玉镇纸,平日里爱用的套珐琅彩嵌银餐具也包得妥妥帖帖……那辆装得满满的马车简直是个小宝库。想到胤禛细心的记挂着我每个小嗜好,为我选好这每样东西,又板着脸嘱咐人怎样把它放好的样子,嘴角不由得甜蜜的直往上扬。
碧奴正在灯下出神的绣着什么,隔着院子,争论的声音好象已经没有了。物过刚而易折,胤祥受此挫折,也真是命定的,现在,他会有很长时间的空闲去吸取、研究这个教训,从成长——和我样。
“小姐!”是孙守,他和碧奴样,习惯叫我小姐。我脑电光火石间迸出个疑问,但眼前没有时间,碧奴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门,却又立刻羞红了脸侧身避到边。孙守神尴尬,行了个礼道:“小姐,十三爷命我来请小姐商议。”
我想了想,问他:“去热河的事怎么”
“大家都说万万不可,热河现在已是市集重镇,蒙古各旗的人都有到那里买卖东西的,京城的商贩也时常来往,人口杂乱,十三爷又是想去祭奠敏妃娘娘,那塔古寺附近有市集和人家,要去那里,就是在深夜也难掩行踪。况且,年将军的差使应当直接往西去,也没理由去热河,这路人马有意招摇而去,掩饰十三爷与小姐的行踪本是最妙不过,若突然折转路途就太过显眼了……”
我已经明白了,胤祥想去“见”他的额娘。难过了还想着找妈妈我不由得失笑,他在精神上原来是个还没有完全自立的大男孩。叫我去也没用,这种做法不值得支持。
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我转身对碧奴笑道:“你晚上不用陪我了,你们小夫妻才新婚不久,我怎么好拆散四周都是他们几个的房间,还有年将军的人,我不会有事。”
碧奴的脸霎时红得像傍晚看到的那个夕阳,我边踏出门来,边问:“十三爷在哪”
孙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因为出门,就感到种强烈视线的注视——就在不远的对面,这目光的主人面表情,但那种带着贪婪、算计的打量眼神让我联想到野兽。
只有瞬间,当我也看到他之后,年羹尧的表情恢复成正常的沉肃恭顺。心又凛了凛,随着孙守走向年羹尧身后的房间。
年羹尧在身后关上了门,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有些微妙。见我进来,神情焦躁的胤祥立刻把手的酒瓶停在半空,期待的看着我。但我注意到武世彪站在墙边,虽低着头,却毫不掩饰怀疑和不满的瞥我眼,阿都泰安静的低头站在他旁边,连身后的孙守和年羹尧起,他们向我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但我能明显感受到那完全是出于胤禛的面子。
“凌儿…”不等胤祥说完,我先把夺走了他的酒瓶,在他抗议之前斩钉截铁的说:“不能去热河!敏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不会许你这样任性!”
胤祥下子泄了气,但其他人都明显松了口气。武世彪猛的抬起头,倒最先开口:“十三爷,凌主子说得没错!我老武不是惜了自己这条命——王爷把您交给我们几个,奴才们几个赴汤蹈火不算什么,可您要是拿自己去冒险,怎么对得起敏妃娘娘和雍亲王啊!”
我赞赏的看了他眼,没想到这个粗人虽说话不好听,心地却率直得可爱。
胤祥的神情由烦躁变得悲苦起来,他心里显然都明白的,只是感情上时还接受不了。叹气,从桌上拿了个茶杯,给自己斟满杯,仰头喝了口,辣辣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