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在这样的恐惧里开始颓败干涸,她惊恐的发现手上玉石戒指在万氏死去的那个夜里丢失了,而那盒脂粉,在万氏下葬后不久,当她打开盒子准备上妆时突然看见里面的胭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群干瘪的死苍蝇。小迷尖叫着甩掉了盒子,力的滑落到地上。
空荡的卧房浮荡着柚子的冷香气,束束淡蓝的阳光从棂缝隙投射进来,小迷蜷缩在床脚,派去临安浸烟阁买脂粉的下人们批批回来,每批都带来样的消息,那家店铺早就关张大吉改成了茶叶铺,个矮胖的光头男人在贱卖放陈了的六安瓜片。
小迷绝望了。
她法面对没有了浸烟阁的脂粉掩映下的面孔,她的秀发开始根根脱落,她丰腴而圆润的身体彷佛如秋天的落叶般失去水分,她莹白的肌肤暗哑枯黄,小迷摔了家里所有的镜子,如癫狂般继续指挥者家丁奔向已经不存在了的浸烟阁。老人们都说王家遭了妖孽,书藏的父母请来大批的和尚道士在小迷卧房门口大行巫蛊之术。小迷瑟缩在屋内不许任何人,只抱着床上的被衾熬着个又个漫长的夜晚,有次她看见那口朱红的棺木打开了,只干瘦灰白的手在边缘摸索着,断断续续的歌谣曼声唱了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小迷凄厉的大叫着奔向他刚从烟馆回来的丈夫。
书藏厌恶的甩开她。
“书藏,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迷啊!…我是小迷啊……”
书藏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黑瘦矮小满脸惊恐的妇人,最终缓缓摇了摇头,“我家小迷国天香,怎么会是你这个烂虾般的女人……”
小迷怔怔的看着她的丈夫,这间红墙翠瓦的深宅大院,走不完的廊下随风而动的璎珞,挂着的那排庆祝元宵的红绢灯……哇的口鲜血喷了出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小迷手握着尖利的紫金玫瑰珍珠络步摇,看着书藏在芙蓉烟灯吞云吐雾瘦的有如枯骨的脸干笑了起来
“书藏……我为你害了小姐,卖了自己,害了万家和王家,书藏……我是你倾国倾城的小迷啊……”
“书藏……我们辈子在起好不好”
“嚓!嚓!”殷红的血喷涌不绝,滚烫的,浓艳的,如同那些胭脂……
你看,这么多胭脂,你看,快看,我又是你最美丽的小迷了……
“你死吧,你死了,我们就能辈子在起……我们,我,你,还有小姐……我们永远不分开了……”
正月十四,上元佳节的前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挂灯笼过元宵了。
空空荡荡的临安街头,个疯女人的脸上涂了大片褐血迹在雪地里疯跑,手握着把沾满血迹的发钗,还有只精巧的银盒,女人干瘦矮小,头发凌乱,嘴唇干裂,眼角向下耸拉着,不仔细看实在是法从那张污秽的脸上看出少妇的影子。
浸烟阁……浸烟阁……女人不断的呓语着,双眼睛放出被什么炙烤着般热切的光。
雪落声,漫天飘落的雪花如同张温暖而柔软的毯子覆盖着沉睡的临安古城。
这个冬天的雪格外的大,明年定是个大丰年。
☆、尾声
尾声:
时间差不多了吧,寂静的巷子尽头的矗立着个黑衣女人,身边还跟着名年纪尚幼但看上去极为伶俐的女孩子。女人不是很美,却有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眉心颗朱砂痣。姿容甚是奇特。
正月十四的街头,个疯女人正裸足狂奔着,她在条漆黑的巷子尽头停下脚步,是家刚开张不久的茶叶铺,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