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不屑，却又笑得欢畅。
“这世间生者必灭，会者定离，此皆上天所定必然之理。夜施主，所以我从未失去。并没有任何事情足以勾起我的仇恨，我又何恨之有呢？”
夜深呆呆地注视着他，蓝冰雨也是同样的表情。他迟疑了好久，才又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听起来像是缺油的机器：
“你不恨……那你的执念从何而来？你为何要杀他们？”
永拙的脸阴沉下来，他的声音带着丝阴狠，又有些残忍的快意——
“这是因果循环，夜施主。”
“因果？”
“是的。”
永拙长叹声，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黄线昏暗的电灯，宛如坠入了多年前的场梦。
“那日娜娜在我背上死去。我力拯救她，只是背负着她的尸体，在寺遍又遍地奔走，直到天已明，寺同门起床看到了这幕，不惊诧。但不管他们怎样呼喊，我始终置若罔闻。最后我终于跑得累了。我坐到寺院前门的石阶上，把她放在身边。”
这次夜深没有打岔，他静静地聆听着。
“天已大亮的时候，我师傅和诸位师兄闻讯赶来。他们没有多问，只是寺本也有来自河头村的小僧，便告诉了他们我和娜娜的关系。我不说话，师傅他们也不与我交谈，只是诸位师兄默念经，为娜娜超度往生。在他们的心里，恐怕只当我是痛失爱人而深陷悲苦之吧？若是放在老电影里面，寺里总要有那么两个坏心眼的僧人，借此机会风言风语番，以期赶我出门。但他们都没有，我的同门师兄们皆是虔信之人，并那些俗念。过得许久，阳光从云层透了出来，照在我的脸上，照在师傅与师兄们的身上，照亮了娜娜干涸的血迹。我回过头去问师傅，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