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夜深吃了惊。
“是,我那时也如夜施主此时般惊讶。”永拙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头次显出了些许痛苦之,“她身上遍布伤口,头顶道裂缝,几乎能看到她的头骨!她的小腹上插着把刀子,就是我刚刚送她的那把地摊商品!天哪……我难以想象她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我背着她上山回到寺内,却没有去找我师傅。我了解师傅,他不是佛,只不过略懂医术而已,可娜娜已经法可救了,她即将死去,再高明的医术也是用!我像头苍蝇样背着她在寺里四处乱转,心烦乱不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在此期间,她告诉我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害了她……她意识都已经快要消散,居然还能说出那么多话来……”
他低头看向地面。
“最后她就在我背上,静静地结束了呼吸。”
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接着夜深问道:
“所以你恨他们,你十分憎恨神理他们,所以你才要杀了他们,是吗?”
他本以为这个问题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出乎他的意料,永拙抬起头来,他的眼闪着迷惑的光。
“恨?夜施主,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不恨哦。我确实要杀了他们,但那不是恨……”
他轻轻摇头。
“那不是恨,只是种执念。”
第五十四章 生者必灭后篇
有那么会儿,夜深不得不拼命忍住张嘴的冲动以免那句质疑脱口而出——“你指望我相信这个?”但他终究还是成功了,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纠结。因为他心里清楚,就和他刚才所说的样,对面的这个僧人始终坚持着他的信仰,遵守着他的戒律。他并不会说谎。
尽管,他的信仰……
永拙僧人似是看出了夜深的疑虑,他微微笑,说道:
“这样吧,夜施主,我来问你个问题。仇恨是由什么引发的?或者说,仇恨的‘根源’是什么?”
这个问题夜深从未思考过,但并不难,他想了几秒钟就得出了答案。
“是夺取。”他说,“夺取行为会产生仇恨。”
永拙的笑意愈浓:
“说得对,夜施主,你果然很有慧根。没错,就是夺取。被夺去亲友,被夺去爱情,被夺去金钱,被夺去权利……杀父之仇是被夺去了与家人的羁绊,卧薪尝胆是被夺去了荣誉与尊严。世上所有的仇恨都与夺取有关,夺取就是仇恨的根源。”
他看向夜深。
“而我……我不会产生仇恨。因为我从未被夺走过任何东西。”
“董娜娜被人杀了——”
“是的,她是被杀害的。”永拙说,“可那又怎样?”
“你——”
“那又怎样,夜施主?”永拙又问了遍,他不给夜深说话的机会,“她并不属于我,从开始就不是我的东西。她并没有嫁给我,我们并非夫妻。即便我们是……夜施主,你也是现代人,现在没有‘男女双方旦结婚,女人就该属于男人’这种说法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夜深眯起眼睛,“可你们的感情呢?你刚才也提到过‘羁绊’这个词吧?”
“感情……呵!”永拙嗤笑声,“何来感情?只不过是长辈句戏言,她便傻乎乎地当了真。每日追在我身后,甩都甩不掉。‘自由恋爱’早在多少年前就已兴起了,谁还会把那种随口说出的婚约当回事?对我而言,她只不过是我诸多玩伴的个,多人少人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况且如今我已是佛门弟子,除了佛高居天上,众生于我而言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