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声，路以真跪倒在地。他的双目死死地盯着老关，好像只要对方旦讲完，他就会扑上去用牙齿活活撕了这个人！
“你在酒吧里用了它？”夜深冷声问。他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了。
“我喝得越来越多，我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也许你听起来这是在辩解，但我那天真的……最后我想论如何，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小薇去报警，哪怕警察不相信什么灵咒什么摄灵偶之类的，但他们若是发现我用尸泥做这些奇怪的布置，又发现它跟那些人的死有关，到那时我也会前功尽弃。我已经苦苦等待了二十年，绝不能在这里停下……这些想法支配了我，我就是在抽个空去厕所的时间里释放了引路灯。那之后我又喝了很多，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我醉醺醺地回到保安室里倒头就睡，第二天起来时还以为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直到我听说小薇的死讯……我往口袋里摸，引路灯已经不见了……我……我……”
他蜷缩得更小了。跪坐在门口的路以真忽然发出声野兽般的嘶吼，这个可怜的男人狂乱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口呜呜咽咽的，那声音充满了愤恨与哀凉。
他是在怒吼，亦是在悲鸣。
夜深沉默着，来回扫视着这两个男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去安慰谁。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保持沉默。
老关将掩面的双手放下。烛火太过昏暗，夜深看不清楚他是否流泪，是否红了眼眶，只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天夜里，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你的。可是你提到了小薇，那瞬间我的脑子就懵了。我的妹妹被那些人害死了，可我至少还能替她报仇。而小薇呢？我直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最后却是我亲手杀死了她！我……你那几句话差点把我说疯了。我直说‘我没有杀她’，可她就是死于我手的，我只是没办法承认这点……我想着这么多年过去，和我亲近的人，个接个都死光了，最后我还要再杀你吗？你有什么错呢？就像我要为小淑报仇，你也只不过是想要帮小薇报仇罢了……我已经杀了小薇，这件事直在心里折磨着我，论如何我都没法再对你下手了。我往你脸上抹泥巴，我不想看到你的脸，不想看到你的眼睛……我看着你，就好像看着小薇……看着我的妹妹在盯着我样……是我亲手杀了她……”
他终于哭出声来，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如此呜咽哭泣的声音并不好听。夜深看着这陷于悲恸之的两人，这几个月他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这次尤为令他难过。
路以真终于抬起他直低垂的头颅。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身，头发凌乱，他的眼神深邃不可见底，如同片死寂的深渊。
“那么你也该做好觉悟了吧？”路以真说。
这句话冰冷得可怕，不像是从人的口吐出。
“这也是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他继续说道，“上次是我太笨，也算你走运。这次我会亲手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夜深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想要出言阻止，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老关也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理会路以真，却瘸拐地朝房间角落走去。那个装尸泥的木箱子原来就放在那里。老关从箱子上拿起两件东西，走到门口递给路以真。夜深仔细看去，原来是部手机和把外观精美的小刀。
“还给你。”老关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加虚弱了，“你可以动手，我绝不会反抗。这是你该做的，也是我该承担的。”
路以真把手机随手放进口袋，他的目光却直盯在那把小刀上，看都不看面前的仇人眼。
“很好。”他轻声说道，“这把刀是简如薇送我的礼物，我会用它把你割成碎片。也许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