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真敲了敲门。

  他们在黑暗等待半晌,里面没有应声,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他们谁都没有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人。路以真叹了口气,用大约能让里面听到的声音说道:

  “开门吧,我知道你在。”

  还是没人说话。

  但两人都听到了里面有些微动静,像是有个人从里间出来,悄悄蛰伏在门口。路以真能够想象得到他绷紧了肌肉的画面。

  “我们这边有两个人,但不是来阻止你的。”路以真又说,“只怕现在我们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吧?你该杀的人差不多都杀光了吧?但我也有我来的目的,其之是我要知道真相。你要再不开我可就要大喊,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了哈!”

  话说到这份上,门后面居然还没有动静。路以真和夜深对视眼,他深吸了口气——他不是在诓那个人,如果那个人再不开门,他是真打算把邻居都给吵醒的。然而就在路以真放开喉咙的前秒,“咔哒”声,门轻轻打开条小缝。

  路以真和里面那只眼睛对视上的时候正在止不住地咳嗽,那个人突然开门让他不得不把声音都憋回去,差点儿没把他呛死。

  那个人没有说话,浑浊的眼睛在路以真和夜深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路以真让自己的呼吸归于平静。

  “许久不见了,我该这么说吗?”路以真轻声跟那人打了招呼,“打扰了,老关。”

  第六十章 恨意的代价前篇

  老关――这个名为关盛国的男人并没有回应路以真,他的视线在路以真身上停留了会儿,又看向了夜深。

  “他是跟我起――”

  路以真试图解释,但夜深打断了他的话:

  “我有我的目的。你既然都做到这步了,想来也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老关收回他那狐疑的目光,他低垂着脑袋,看样子是在思索。于是路以真和夜深都没有再说话。

  夜深望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除了更加消瘦点之外,他和上次见面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邋里邋遢的衣着,蓬乱不堪的头发,还有那张斜劈过脸的刀疤和右脸的肉瘤。他仍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只是左胸的口袋里,少了那块鲜艳的黄手帕。

  每次看到他,夜深都会想起严歌苓老师《审丑》的那句话――

  “大的画幅上,那丑浓烈,逼真得让人恶心”。

  自从学学过这篇章后,多少年了,他还是头次将它与现实存在的人物联系起来。

  最后老关终于下定了主意,他把门开得更大些,咕哝道:“进来。”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嗓子里含了口浓痰。

  路以真和夜深两人施施然走了进去,似乎谁都没有戒备老关会对他们突施杀手。老关把门重新关上,带着他们走进看起来像是客厅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开灯,唯的光源是台上插着的支蜡烛,那烛火被他们带入的风吹拂着摇曳起来,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老关在破得到处都露着棉絮的廉价沙发上坐下。他看都没再看夜深眼,只是瞪着路以真。

  “你不怕死啊?”他说。难以分辨他这话是否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是吗……你还打算再杀我回吗?”路以真笑了起来,“那你上回为什么要放过我?”

  屋里有两个小马扎,两名不速之客人捡起个,和老关相对而坐。

  老关哼了声:“上回我本来是想杀你的……后来把你个人留在那屋里,也是觉得那角落那么偏僻,成有十天半个月没人发现你,到时候你早就烂透了。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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