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不辛苦,孩子嘛。”岳千桦哈哈大笑,“你放假在家?现在在哪所大学啊?”

  他记得当初小敏成绩不错,想必上的学校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谁料这个问题出口,小敏却是摇头,声音低落:

  “我不上学了。”

  岳千桦吃了惊,这个答案出乎他意料。他“哦”了两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迅速转移了话题:“你爸妈呢?我刚回来,也有些年头没见他们了,改天有空请他们吃个饭。”

  小敏仍是摇头:“他们不住这儿了。”

  “……搬走了啊?”岳千桦尴尬地问。

  “嗯,半年前那件事之后,他们就搬走了。说是夜里总听见些动静,他们害怕。不过我不怕,所以就我个留下了……啊。”小敏说到这儿忽然滞,有些慌乱地抬头看着岳千桦的眼睛,“对不起岳叔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您别在意!”

  不等岳千桦反应过来,她便如受惊的兔子般从他身边挤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楼梯,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岳千桦看她白皙的大腿魅惑如光,却再生不出丝旖念,她的话嗡嗡地在他脑袋里回响着,成了他搞不懂的符号。

  半年前那件事……他咀嚼着这句话,半年以前那个女人刚刚离开他,他还在做着徒劳的努力希望能把她从那个又高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手抢回来。半年前前妻家里失了火,他只往家里打了五千块钱就再没管过。难道说邻居搬走跟这件事情有关?

  “夜里总听见些动静,他们害怕。”

  让人害怕的动静,那能是什么动静?

  难不成那场火灾把家门烧坏了,从此有小偷总爱自家的主意,他们怕受了牵连?

  没道理啊,若真是那样的话,不可能会把女儿个人留在这儿的吧?

  岳千桦抬头向上看,看到的却是上层楼梯平台的天花板。有什么法明晰的事情在这里发生,如同层雾气蒙在他的脑袋上。他当律师当了那么多年,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不明不白的东西,探案交给警察,他只需去管辩护,哪怕真相放在眼前他也可以不管,怎样帮助客户拿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但前提是,他得知道真相,只有知道真相才能掌控全局。所以他绝不容许委托人对他撒谎,他是律师又不是侦探。

  他听到上面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心知是小敏回家里去了。他扣了扣脑袋,忽的又笑了起来,心想个女孩子胡言乱语,干嘛要往深里去考虑?只是心头抹薄薄的不安,如种子般在那儿扎了根,让他痒痒得很。

  ……

  再次回到那个家里的时候,桌面已经收拾干净,那盘恶心的东西应许是被处理掉了,但或许是错觉,他仍觉得有股味道挥之不去。他买了足够三人吃的量,可问起的时候,贾莹却冷冷地说:“吃过了。”

  吃过了?吃的什么?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吃完,说明贾莹早在他出门前就做好饭了。这么想岳千桦心里便通透得很了,显而易见他之前的猜测没错,前妻和儿子就是为了故意恶心他才把那东西摆上餐桌。恶心过了,他们自己还是要好好吃的。

  可他买回来那大包油炸食品却没人肯动了,他带着讨好的笑容凑进儿子房间的时候,小龙却理都不理他。他自讨没趣,只好个人啃了两只炸鸡腿,喝了杯可乐,剩下的就放进冰箱。

  他在沙发上坐了个下午,没人管他,贾莹和小龙各自窝在各自的房间里。他沮丧得很,却又给自己打气:本来嘛,他就是回来负荆请罪的,眼下这点儿冷遇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自己有恒心,有诚心,早晚他们母子俩会重新接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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