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谁呢
“嘿。”
哈兰正蹲坐在棵荧光蘑菇下,就着蘑菇微弱的光亮用羊角柄短刀清理只孢子蝠幼崽的内脏。刀柄尖端镶嵌的海蓝石在微光显得通透纯净。潜行者朝他走过来,他穿着灰的亚麻宽袖上衣,羊皮制的紧腿裤显出修长精练的腿型,脚上双短筒皮靴踩在地上悄然声。
“两头牛去前面探路了,等他们回来以后我们就出发。”
哈兰往右边挪了挪给森特让出位置。森特在他旁边坐下来,把手臂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他肩背部的肌肉随着手上的动作而运动。
“马上就要地狱火半岛了吧。”
“是的。这是我们今天的晚餐”
“还有头沼牙鳐。”哈兰歪过头示意不远处的另头猎物。
“你真的很厉害。”森特倾身看了眼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沼牙鳐,拍着哈兰的肩膀不断点头赞许。
哈兰轻轻应了声,继续埋头切着孢子蝠的肉。森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只见哈兰不紧不慢地剥去外皮,切开猎物的身体,剔除秽物,不时伸展手臂甩去刀刃上的杂物。动作如行云流水,双手敏捷灵巧。
“你结婚生子了吧”潜行者忽然问。
哈兰手的动作滞,目光飞快地转向森特又收回。
“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
森特注视着那双十指长而有力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第次遇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像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被迫参军,与所爱的人分——”
“没有。”哈兰没等他说完就回答了。
森特挑了下眉毛,然后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样笑了。
哈兰将手的孢子蝠幼崽放在边,起身走到不远处把沼牙鳐拖过来。
他忙碌片刻,忽然抬头看着森特,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看起来有那么失魂落魄吗”
森特愣了愣,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想多了而已。本以为你与我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森特羞怯地笑起来:“我最近才终于明白上战场不能有牵挂的道理——亲身经历才明白——有牵挂就会想活命。会害怕,会想逃避。心有旁骛,弱点就被暴露出来。然后你就,”
他用手作刀划过自己的脖子。
“死了。”
哈兰凝视着他。
森特哀叹声:“比如我现在真的好想念我妹妹编织的荧光花环。”
哈兰没有说话,只是停下动作与他对视。森特坦然接受他的目光,观察着他的眼睛。淡蓝的眼睛里流露出错综复杂的情绪,像水面下游动的鱼群,穿梭、交错在起,碰撞出盎然的生命力。又在转眼间隐入更深的水域,再也不能被清楚地看见。
哈兰低下头,短刀伸进了猎物腹。
“我没有牵挂,”清澈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来,“只是有个想要帮助的朋友。
“朋友”
“嗯,他看起来总是个人在黑暗徘徊。”哈兰停下了动作,喃喃说道,“但他好像又已经习惯了那样。”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森特,脸上满是不甘:“有时候我后悔自己不是法师,可以开道传送门送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回来。”
“嗯,”森特若有所思地点头,“可以随时随地召唤传送门的法师确实很厉害。而且少得可怜。”
“或者牧师。你知道他们会信仰飞跃吧就是那门可以在瞬间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