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子守旧臣相顾语,心说原本亲近士林、敬重儒学的肃郡王怎么现在也和皇太子赵惇样,非要把素来低人们等的武人和自己同等对待。
第二节
右正言尹穑出班,上前说道:“肃郡王,您这话不完全对。金朝迪古乃反叛是个典型的例子,他如果不是武将,手握重兵,又如何能够夺取帝位?武人手有兵,对国家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威胁。”
“我大宋是国家养兵,军制变革并不是没有对军权的制衡,不是放任不管。而大金立国是沾了原辽朝君昏臣庸的光,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分族治理的方法。迪古乃能够反叛并获得成功,和完颜族的部民制度有很大关系,并不仅仅因为他是武将。”
赵适淡淡的回答了尹穑,然后向旁边的徽猷阁直学士、提举权直学士洪皓指:“洪大人最了解金人的这种情况,就请他来说说,金人军制与我大宋不同之处。”
“肃郡王说的有道理,金朝军制与我大宋完全不同。女真人直到今天,还以军政合的‘猛安谋克’制度为基础。‘猛安谋克’部民是父子相继,除非主子死光了,否则连大金的皇帝也法插手,这原本是阿骨打设计的制衡之策。迪古乃能控制阿骨打系的‘猛安谋克’部民,不是因为他是武将,更是因为他是兀术的孙子。金人统治下的各部族,大部分也还保持着各管各的习惯,部族之人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如果皇帝够厉害,就可以用最少的支出来得到最强的军队,但万皇帝昏庸,不出事才怪。”
洪皓大致说明了金朝军制的特点,然后加强了语气:“想我大宋,以儒学立国,以忠义守节教导将士。自国变以来,多少仁人志士、尤其是我朝将士,为了国家和百姓前赴后继,变节者少、尽忠战死者多。诸位大人以金人迪古乃的反叛来证明我大宋将士不可靠,简直是荒唐可笑之至。”
“就算是军制变革势在必行,皇太子殿下也不该顶撞陛下。”吏部员外郎张璘看反对军制改革的理由被肃郡王等人驳了回来,天子赵昚脸上也露出了赞成的表情,这下急了,直接抛出了皇太子对皇帝礼事,指责皇太子君臣之礼。
“父皇与惇弟倒是争执过,不过事情发生在父皇宫院内,张卿从何得知?”肃郡王见张璘跳了出来,心有数。
这张璘是理学派,自上次临安学术辩论之后,虽然朝廷并没有对争辩给出个答案,但原本已经隐然为儒家学派之冠的理学却丧失了超然的地位,开始走下坡路。这些理学派的臣子怎么可能对主持辩论的皇太子有好感?当然会落井下石,甚至制造事端。
“既然肃郡王承认皇太子的确与陛下争执,那就是皇太子礼!君为臣纲、父为子纲,陛下是君、是父,皇太子是臣、是子,身为臣子对君父如此骄横、跋扈,如何能服天下臣民?”总算是抓住皇太子的把柄了,帮子守旧、偏安的臣怎么会放过,定要好好整整这个狂傲的太子殿下,位臣立刻出列接了肃郡王的话头。
“少打岔。本王是在问张卿,是从哪里得知这个事的?不敢当众言明?是不是你们联通宫帏、打探皇家隐私?这就是你们的君臣之礼?”
“我是听人传言。”张璘自然是不敢讲出消息的真正来源。探听宫禁隐私已是死罪,更不用说这其还有不少不可对人言说之事。这件事的真相旦被揭开,他们这帮子人就会被别人抓住把柄,搞不好就会被皇太子锅给端了。
肃郡王才不会给这些可恶的家伙留什么情面,冷着脸讥讽:“闻风劾,还是参的当朝皇太子?阁下是够风骨还是有毛病?!难道就不怕落得个挑拨陛下与太子关系,干乱朝政的罪名?”
“为国请命是臣子的本分。再说,本朝对风闻上奏并不禁止。” 张璘看着肃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