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很多时候亲近的人很容易看出对方的伤口,它疼在哪?又因何而疼?可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安慰太有限了,甚至连开口安慰都不知道可不可以?
嘉与说不出任何话,他发现自己一直都知道这件事—父母偏爱自己,他们忽略了哥,可是大家都日以继日的理所当然接受了,甚至无视了这种不平等的对待。
因为辞秋是哥哥,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要懂事些,要乖巧听话,所以他不能无理取闹,不能不大度。
可是仅仅大了三岁,却差别那么大,这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
好像哥从小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可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嘉与看见辞秋回了房间,便拉着父母去了卧室,他早该醒悟的,父母也是,他们都亏欠了哥太多了。
“爸,妈,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你们对哥的态度和对我的完全不一样,仅仅因为他是哥哥吗?”
“对啊,他年纪比你大,应该多照顾你一些,这不是应该的吗?”白母脸上没有任何的懊悔,像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无可厚非。
“可是哥只是比我大三岁,他以前也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他当孩子的时候却要学着懂事,而我不用?妈,我错了,我们都错了,哥他也是个人,他也是会疼的,只是他不会说而已。”
“你现在还要读书,操心你自己就够了,辞秋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计较这些干嘛。这么多年了,不都这样过来的,能有什么事,我小时候也这样啊,大的照顾小的,有什么不对吗?”白母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可很快又没了。
辞秋打小就不和她亲近,她只能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泻在嘉与身上。
白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太忙了,忙着挣钱,钱越来越多了,他们家生活过的越来越好,可是他发现这个家也许从一开始就没过好。
白母他太了解了,所以更清楚她脾气的执拗,任谁都难以改变,也许会有一会的愧疚,但是始终会和以往的方式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动。
白父这才明白辞秋,他的第一个带着无数欣喜憧憬盼望出生的孩子,并没有如当初那般设想一样长大。他们从小就把他扔在外公外婆那,长大了也没有弥补当初的过错。
这世间很多事都不能两全,上天仿佛总喜欢开个玩笑,让人圆满一件事,又失落一件事,好似这样才显得平衡些,不至于乐极生悲。
辞秋收到了归鸿的除夕祝福,有人记得本身就是很值得安慰的事。这世间绝大多数事都不如人意,可总有人间一两风,填他这半生的不尽人意。
辞秋从不是贪心的人,他知道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也许不得不认命,但不代表不会觉得难过。
如果这只是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一个朋友,大概随着时间的推移,总能抚平伤口,总能愈合。可偏偏不是,偏偏是父母,是生自己养自己的人,这伤口总不断的撕裂又结痂,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