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摸了摸脑袋,露出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容。看了看一旁沈辞盈的方向,又看了看孟珘,咧开一个笑容,“那……就不打扰郎君了,我就先走了。”
孟珘点点头,女男大防严重,七岁便不可同席而坐,想来乡下应当没有镐都那样严格,但是林三怕给他添麻烦,他明白的。
等到林三重新回到了山匪堆里,锦书才拉着孟珘的袖子努努嘴,“公子也太好说话了。”
孟珘随着锦书的力道,与他玩起了拉大锯的游戏,两人扯着袖子站在一旁,看着一群穷苦的人们围着火光而坐,火光照在她们的脸上,那一瞬间仿佛什么贫穷饥饿都不复存在,他们面黄肌瘦的脸上,洋溢出了短暂的欢乐。
孟珘牵起唇角,过分漂亮的脸上充满神往,“锦书,你有多久没见过旁人的正眼了?”
锦书一愣,自从他被买回来照顾孟珘,便经常遭到旁人的白眼,这一切只因为他的主子是女人养的外室。久而久之,孟珘变的不愿外出,有时一整天都会闷在屋子里,就连院子都很少去。
因为宅子里的丫鬟小厮也几乎都看不上孟珘,觉得他是破坏长宁公主妻夫关系的罪魁祸首,虽然明面上不敢不恭敬,但其实背地里很看不起他们。
所以孟珘就更加不爱出门了,他整日的闷在房间里,书看了好几箱子,绣活练的炉火纯青。谁能想到,七夕那日好不容易主动出了次门,就出了这事。
锦书看着孟珘云淡风轻的侧脸,他觉得公子这一刻应当是心酸的。仿佛只有出了镐都,他家公子才能成为一位普通的郎君,而不是声名狼藉的外室。
天上挂着一轮皎月,泠泠光辉洒向大地,地面仿佛镀了一层银霜。
突然,钟晖喊了一句“有人来了!”
火堆被飞快的熄灭,黑暗让人们的慌乱被一下子点燃。
孟珘紧紧握着锦书的手,勉强镇定道,“别怕。”
借着月光,孟珘看见一道身影向他迅速掠过来,手中提着一杆银色长枪。
乌沉香的味道涌入鼻腔,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与热烈。沈辞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是怕就闭上眼睛。”
孟珘小心翼翼的牵上她的衣袖,小声问:“殿……妻主,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就有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过几息,黑暗中就有火把围拢了过来,女人粗犷的嗓门在林中回荡:“哈哈哈卫灵泽,可算是让老娘逮住你了!”
沈辞盈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火把的数量,似乎松了一口气,“几个小贼而已。”
不知何时,钟朗与钟晖二人也都靠近了过来,沈辞盈看向她二人,微微点了点头。她二人立刻会意,钟晖眨了眨眼睛,手掌摸向腰间。
卫灵泽被林三那一群山匪保护在中央,她看向为首的女人,气定神闲的开口,“莫大当家,好久不见。”
莫二娘“呦”了一声,“卫灵泽,看不出来你胆子不小啊,上次折了老娘那么多的姐妹,还敢站在这里跟老娘讲话,勇气可嘉!”莫二娘话锋一转,表情变的阴森,“不过,该你偿命你跑不掉。姐妹们,杀!给二当家的报仇!”
一声令下,骑着马的山匪呼啸着驰骋,弯刀所过之处带起一片片血肉。卫灵泽等人也不甘示弱,扛起大刀反应迅速,招招向着马腿上砍。
马儿发出凄厉的嘶鸣,喊杀声弥漫在这小小的一方土地。
沈辞盈一手护着孟珘主仆二人,因为对周围的地形不熟,她也不敢贸然寻个方向撤退。
长枪一挑,将试图靠近的山匪从马上挑落,她又飞快的补上一脚,那名山匪就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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