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眼下有一个正好的人选,”盛小莲沉吟道,“我们被关起来的时候,隔壁牢房关着青云峰的山匪家眷。”
“青云峰?”沈辞盈一挑眉,“说来听听。”
“青云峰距离这里有二十里,原本是一处寺庙,后来被一个名叫蒯柳的人带着姐妹占领了,这个蒯柳武功很好,只是性子阴晴不定,救人杀人全看喜好,她喜欢的人家经常受她接济,她不喜欢的……”
盛小莲顿了一下,随后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眸子中染上了几分哀痛,“而且手段比寻常山匪还要恶劣,但她却是个痴情种,对自己的夫郎一心一意的,这一次,庞清疏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她夫郎王氏捉住了,大约是想趁蒯柳去救人的时候除掉她。”
凤眸轻眯,沈辞盈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她思考片刻,拍板道,“就她了。”
沈辞盈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干就干,等她将事务布置下去,终于换来一点休息时间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她推门出去,伏野正坐在院子里帮沈观棋梳头。
虽然沈辞盈想不通,沈观棋那颗卤蛋头有什么好梳的?
小家伙不知为何醒的格外早,一见到沈辞盈就张开手臂,轻轻“啊”了一声。
沈辞盈走过去,把人抱起来顺势转了一圈。秋日的清晨格外凉爽,小家伙鼻尖都是凉的。他乖顺的趴在沈辞盈肩头,双手环着她脖子。
沈辞盈需要赶在天完全亮之前回到悦来客栈,她和周蔚打了声招呼,周蔚一脸困倦,打着哈欠对她摆手,“我办事您放心。”
两人认识了这么多年,沈辞盈自然相信她的能力。
她运起轻功,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悦来客栈,打开窗户翻进去,身上顿时便暖和了。
沈辞盈将小家伙重新塞进被窝,正欲转身去洗漱,小家伙忽然伸出了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怎么了?”
沈观棋从被窝中爬起来,伸出小手落在沈辞盈的眼前。
沈辞盈顿了一下,长睫轻颤,就见小家伙放下手,然后指着床,发出了极轻的“啊啊”。
周蔚说小家伙以后是可以说话的,只是不会特别清晰,所以沈辞盈最近两日得空的时候都会刻意教他讲话。
“你是想让我睡觉?”沈辞盈将声音放缓,看着小家伙询问。
“嗯嗯!”沈观棋重重的点头,回身去将被子掀开,眨着大眼睛看沈辞盈。
一夜未眠,沈辞盈如今正是最精神的时候。这个时辰她是睡不着的,只是看着小家伙希冀的眼神,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一下。
小家伙认为她需要休息。
这是一种让沈辞盈很陌生的感觉。
满心复杂的五味杂陈中,她恍然回忆起前世,那时孟珘正怀着身孕,他拉着沈辞盈的手,放在他早已显怀的肚子上。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认知到,孟珘那具纤弱的身体里,正在孕育一个强健的生命。
当皮肤下的动静划过她掌心时,仿佛有一根不存在的纽带,将她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连接起来了,很奇妙也很陌生,却让她忍不住的退缩。
她从前二十余年的人生里,从未切身体会过血缘与亲情的存在,在她贫瘠的认知中,孩子意味着筹码,情感代表着弱点。
那时的她太过于年轻,当第一次直面这种温情之时,满心只剩下惶恐,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沈辞盈咬了咬舌尖,她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拍拍自己的左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