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回来的时候,佘氏已经离开了。
屋子中空荡荡的,孟珘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压抑的哭声从手臂间传出。
锦书连忙放下了药碗,提着衣摆倚在床边,“公子,都是奴不好,方才是奴没有回答好,这才让老主夫察觉的……”
“不是你。”
孟珘从手臂间抬起头,他抹了一把脸,原本白皙的肌肤因为用力而变红。
“不怪你,瞒不住的,从一开始就瞒不住的。”
“公子……”
孟珘吸了吸鼻子,指了指桌上的药碗,“我的药吗?端过来吧。”
锦书将药碗端过来,“公子,您等一下,奴去给您拿蜜饯……”
“不用了,”孟珘拉住锦书的胳膊,一手拿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我喝的药多了,没那么娇气。”
锦书接过空碗,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捏着白瓷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孟珘叹了口气,口腔中苦涩的味道一路蔓延。
他在教坊司喝过很多种药,早就不怕苦了。
后来沈辞盈为了给他调理身体,每次哄他喝药都要提前准备好蜜饯。久而久之,没有蜜饯他就不肯喝了。
这毛病是沈辞盈惯出来的。
孟珘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锦书,我想去找殿下。”
正午时分,天气变得暖和了一些。
沈辞盈从悦来客栈回来,顺路去买了一点食物。
平日里白天的上宁郡只能看见零星几个人,大多是过路的行人,或者哪一家的长工。
今日却很热闹,只见城中张贴告示处,覆盖上了新的容貌。
告示板旁站着几个高大魁梧的女人,其中一个扯着嗓门喊,“见到这两个人都要上报,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
沈辞盈借着天生视力好的优势,透过人影看清了告示上的两张面容。
好巧不巧,一张是盛小莲,另一张,是床榻上仍然昏迷的女人。
她摸了摸鼻子,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个运气,还真是一言难尽。
上宁郡的秋日几乎都是风声呼啸的,今日也不例外,一直到了午间风才暖和一些。
沈辞盈离着老远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争吵。
“我都说了让你带厚衣服,你就当耳旁风是吧?你看看你这穿的什么东西?一不遮风二不御寒的,这领口开这么大你也不嫌冻脖子?”
“我这衣裳怎么了?我这衣裳可花了二十两买的呢!上宁郡风这么大除非裹着被子,不然穿什么不都一样的冷?我这领口怎么了?这不就是正常的一个领口吗?殿下都没说我穿的不合适!”
“那是殿下根本懒得理你!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怕冷吗?你非得那时候疼个死去活来你才舒坦是吧?我都跟你说了,这种事情只能慢慢养着,否则什么办法都没有!”
“又不是你疼!再说了你不是研制出了止痛的药剂吗,我每个月记得喝不就得了?不对,你凭什么管着我?”
“我凭什么不能管着你?我是你……”
“咳咳!”
沈辞盈大力的咳嗽了两声,看见正在激烈争吵的伏野和周蔚二人转过头,她撇了撇嘴,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听了半天墙角了,只觉得再不出声提醒,这两人快要把家底都秃噜出来了。
长宁公主府的暗卫有一半是来自于皇宫的,沈辞盈不敢完全信任她们,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警惕,这一次她更是故意安排来很多皇宫的暗卫,来替她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