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的过往不够光彩,却要全家费尽心机的为他掩饰。
外祖母与外祖父更是谨慎,即便是他母父的话,也都极少提起。
他们不提,孟珘却看的清楚,外祖父眼角的皱纹多了几条,外祖母头上又白了多少头发。
当年孟家获罪,母亲与姐姐们仍还在牢狱之中,抄家的金吾卫便已经赶到了孟府。
父亲不能忍受罚入教坊司这种侮辱,当夜便自尽了,尸身被扔在乱葬岗,如今的坟茔不过是座衣冠冢。
曲家二老一辈子只有曲氏这么一个儿子,自幼千娇百宠着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当初曲氏一眼相中了高中的孟沂生,便央求母父为其提亲,孤身远嫁去了镐都。
孟家出事,曲氏身死的消息传回宁州,曲家二老险些不能从打击中走出来。
如今两鬓苍苍的两位老人,只能透过外孙的容貌,勉强怀念自己那早逝的亲子。却又不敢再提起,物是人非事事休,再多的泪与痛,也只能独自品尝。
孟珘抱紧了自己,内室中灯火摇曳,在窗上留下一道瘦削的剪影,而窗外北风呼啸。
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黑暗中,沈辞盈睁开了双眼。
伏野悄声来到她的身旁,手中握着雪亮的短刀。
马蹄声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便继续向远处跑。还没等伏野松下一口气,门口就传来轻轻的一声响。
男人的身体顿时绷紧,修身的衣服下隐隐透出肌肉起伏的痕迹。
沈辞盈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门外风声呼啸,需要非常认真,才能听清庭院中的动静。
那似乎是个女人,偷偷进来院中后又将大门关上了,她刻意放轻了动作,然而行走之间忍不住的痛呼暴露了她的位置。
只听“当啷”一声,是什么金属东西被撞倒的声音。沈辞盈将窗户开了个小缝,只见院中反射着月光的,正是她那一杆银枪。
而银枪旁,站着个惊慌的女人。
穿着灰色布衣,脸上围的很严实。
女人四周看了看,这时墙外再度传来了马蹄声。女人经过短暂的思考,摸起地上的银枪窜进屋中。
“饶命!”
伏野将短刀抵在女人脖颈间,女人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长枪应声而落。
沈辞盈顺势捡了起来,一枪挑开女人遮面的围巾。
室内昏暗,只有点点月光透过早已破败的窗棂,女人在抵在破碎的木门前。
她蒸发了眼睛,不敢出声,最初的惊吓过后,眼前的景象终于被她看清。
她惊喜的露出一个笑,声音压的极低,喜悦却是遮不住的,“老沈!”
沈辞盈放下银枪,将其背在身后,低声道,“盛姐,又见面了。”
盛小莲看着面前的女人,躲躲藏藏的惊恐顿时散了,一时激动竟然红了眼眶,她上前一步,想要给沈辞盈一个重逢的热情拥抱。
然而,脖子前的短刀极有存在感的横着,硬生生将她逼停了。
沈辞盈瞥了一眼,“伏野,退下。”
伏野悄悄看了一眼沈辞盈的表情,这才低声赔了句“失礼”,手腕翻转将短刀收回腰间,又向沈辞盈行了一礼,去房间里看沈观棋去了。
盛小莲握住了沈辞盈的双手,“太好了,老沈,我又见到你了。”
沈辞盈应了一声,在黑暗中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短短几日的功夫,盛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