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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疾风骤雨,雨打芭蕉,风声雨声直到天将明时才歇。
孟珘被惊醒时,天已经亮了,他堪堪睡了两个时辰。
床榻的另一半已经冰冷,不远处小桌上放的包袱也不见了。
孟珘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空落落的,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快要把他淹没。
他抱着沈辞盈躺过的枕头,将脸颊贴在上面,闻着那上面快要消散的乌沉香气味,眼睛一酸,差点又要掉眼泪。
宁州距离上宁郡只有一天的路程,只是自从这里乱了起来后,这段路就变得充满未知和危险,官道不好走,山路指不定哪里藏了一伙贼人。
夕阳渐渐落下,危险逐渐逼近。
一队人马护着马车,高悬的旗帜上写着“顺兴镖局”四个大字。
领头的中年女人抬起手,观测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天已经黑了,前方的路不好走,若是因为着急赶路,而发生什么危险也很不值当。
这里地势开阔,居高临下,旁边还有一条很宽的河,无论什么人过来都能提前发现,然后做出反应,可以说易守难攻。
女人们拿出家伙事,动作极快的烧了一锅水。天气转凉,晚上已经很冷了。对于风餐露宿的人们,能吃上一顿热饭暖暖身子,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最前方领头的中年女人与人换了岗,走到了火堆旁烤火,握了一天缰绳,手指已经僵硬,屈伸都很难做。
身旁的女人凑上来,极尽谄媚的道:“林姐,你说这次的主家怎么这么神秘啊?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镖局生意了,还是头一回遇见。”
被称作林姐的女人,看了她一眼,威严的样子格外吓人,“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小心祸从口出。”
女人吐了吐舌头,不做声了。
林怀拍了一把女人的后背,笑了一声,又指着不远处马车旁失神的红衣女子,“叫沈妹子过来烤烤火,她不爱讲话,其实性子很好,武艺也高,叫大家伙照顾着些。”
盛小莲看了过去,马车旁坐了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水红色长袍,握着一杆银枪,看着月色走神。
她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林姐,包在我身上。”
话音一落,盛小莲就站起身,笑嘻嘻的向着马车走去。
沈辞盈抬起眼,凤眸中锋锐在看清来人时,一瞬间尽数敛去,换做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沈妹子,别一个人坐在这里了,走了一路了冷不冷?”盛小莲指了指不远处,将沈辞盈的客套堵回去,“走吧,林姐让你去烤烤火。沈妹子别太拘谨,当是自家姐妹就行,走吧走吧!”
沈辞盈想说不用,结果还没张嘴,盛小莲已经过来挽她手臂,顺势将沈辞盈扯下了马车。
被拉了一个踉跄,沈辞盈勉强稳住脚步,盛小莲笑意盈盈的,将她连拖带拽,弄来了火堆旁。
林怀笑笑,“沈妹子,快坐!”
不等沈辞盈张口,盛小莲已经热情的将她按在林怀旁边,自己坐在了另一边。
林怀拨弄了两下火堆,“沈妹子,听口音你是镐都人?”
“是,家在镐都。”沈辞盈弯了弯眼眸。
盛小莲“咦”了一声,“林姐,你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锅中的热水已经沸腾,林怀招手让人过来喝点热水,这才转头回答:“因为,我曾经也在镐都生活过。”
盛小莲一惊,“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事情,”林怀摆了摆手,“我还是个半大姑娘呢,拼命干了十来年都没买起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