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划了一小会儿,便咬紧牙关,狠狠地切了进去。
暗红的血急速地涌出,转眼便浸透了我腿上的睡裤,又流到地面的瓷砖上,我起先还擦了擦,最后觉得没意义,就任它去了。
呆坐了一会儿,我渐渐觉得有点乏,就靠到墙壁上,很快便开始冷,头昏,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么冷,应该放点热水。
这是第五年,我从未想过要死,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再活着。
其实盛华延挺了解我,知道自己这次玩大了,还耐心地做了些铺垫,试图劝我。然而漂亮话于我而言再无效果,我受够了他的反复,受够了逃不掉的厄运。
可这段日子,只要我一闭上眼,立刻就会看到那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盛华延握着那把利刃时恐怖的脸,和他五年前坐在餐桌的另一端,托着腮听我讲我家人时的温和表情不断地重叠,不断地变幻。
我宁可相信他没有爱过我。
我也没有爱过他。
我早就崩溃了,一丝不留。
我也早就绝望了。
那种绝望,来势汹汹,无以化解。
我只能败给自己的懦弱,盛华延让我活着,我也知道自杀有多愚蠢,可我已经找不到一点活着的理由。
意识渐渐随着失控的血液流失,我觉得疲倦,寒冷,抽离,突然听到有人拍门:“阿清!在不在里面!”
是盛华延的声音。
阴魂不散。
我看着满地的鲜血,觉得他现在开了也来不及。便放心地闭起了眼睛,瘫在墙角,诚心地祷告,祷告黄泉路上没有他,来生不要遇见他。
后来我像是睡着,又像没有,朦胧地看到面前有两个熟悉的人影,我朝着他们走过去,却总是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