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眠不置可否,只是沉默。
过了好半晌,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偏头去问江逐风:“这九百多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江逐风见他终于有求于自己,面上这才露出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来。
“说来话长,”他道,“你若真想听,那你得讨我高兴才行。”
沈春眠别了他一眼,显然并不吃他这套:“爱说不说,随你。”
见他是这种反应,江逐风却顿时变成了一只被人抛弃的狼犬,有些委屈地看向沈春眠:“我只想和你多说说话,要你理我,这也不行吗?”
沈春眠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了起来,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因此便后退一步道:“那你要怎么才能高兴?”
“要你吻我。”江逐风脱口道。
沈春眠:……..
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害臊的吗?
沈春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迅速贴上去又撤离,只是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
“够了吗?”
“还不够。”
沈春眠忍着没生气,旋即又再次凑上去,这一回倒是停的稍久了一些。
可江逐风看起来还是不大满意的样子,很认真地询问他道:“你很讨厌我吗?吻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睁眼看我?”
沈春眠耳际通红,有些不耐烦道:“你别给我贪得无厌,差不多就得了,再得寸进尺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不料这一句警告不仅没能成功威胁到江逐风,沈春眠还发现他眼中竟还隐隐流露出了几分期待,而后他听见他道:“你要咬便咬,我不怪你。”
沈春眠:……。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越是藏着掖着不肯说,沈春眠便越是好奇,像是看小说看到一半,下一册却叫老师给没收了。
沈春眠收起心头的那点烦躁,软硬兼施地又磨了他一阵,这才终于从江逐风口中听见了几点属于他过去的影子。
他一边开口,那些情节便一边浮现,这些过去的情景从两人身边渐渐浮现了出来,色彩也从灰白到明晰。
沈春眠也不觉着奇怪,只很认真地跟着他在回忆中行走。
一开始,身边的一切都在变幻,手边的沙漏也在回流倒退,紧接着二人迎来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身边的江逐风忽然再次攥紧了他的手。
随着他的目光往前望去,沈春眠看见过去的江逐风孤声伫立在这无边无际的雪原之上,仿若一樽冰雕石刻的雕像。
他一动不动,有时一站便是一岁的光辉。
就在此时,时间又迅速倒流回了过去。
那年春末,青云派的梨花开的正盛,白雪一般的皎洁。
彼时练剑归来的江逐风远远瞧见一个火红的影子,领着一个矮他小半个头的少年朝他走来,那少年穿的灰扑扑的,又瘦小又胆怯,唯有一张脸白净白净的,像是枝头盛开的梨花雪。
沈春眠听见身旁的江逐风低声说道:“从遇见沈温如的第一日起,我的人生便不受控制了,从此以往的喜怒哀乐,全不是出自我的本心。”
紧接着,画面徒然一转。
沈春眠看见江逐风为了讨沈温如的欢心,既斩四方妖邪,也杀无辜修士百姓,他从一个清风明月、心怀苍生的少年郎,转而成为了一个没有原则,一切只为服务于命定剧情的提线木偶。
好在剧情起承转合,他的运气也否极泰来,误解最终都会被消除,阻碍最终都会被越过,他和沈温如的感情也越来-->>